第324章 论形势积极自保(第2/3页)
陆浩云自家知道自家事,他与特殊人士交往固然谨慎,他也免不了“智者千虑,百密一疏”。当初,从爱莲娜和廖副官那搜来的胶片和照片,他们确实是通通烧毁了?可这些照片又明白在他眼前?
陆浩云恍然大悟,那些胶卷落到他们手里之前,大约曾经被爱莲娜他们冲洗过,闫崇礼和爱莲娜勾结得还挺早。正如这位刘上校所言,有些似是而非的证据,他可以咬牙抵赖过去,可是照片类的证物,他咬牙不认在法官那里也说不过去。
如是一番你来我往的言语交锋,陆浩云知道对方都有哪些筹码了。“通匪”是这个司法混乱时代的畸形罪名,“通匪”罪名成立的人就是“□□”。若这些司法执法的公务人员,都是大公无私、照章办事的人,普通人没有缝子可钻也就罢了。但事实是司掌法律的人们,通常以破坏司法公正为手段,达到攫取财富、权力、地位的邪恶目的。
所以即便调查处有一些“真凭实据”,陆浩云也没觉得他就大难临头了。这其中可以进行操作的空间很大。而且他心里也有一份笃定,他的家人一定不会无所作为的。他的母亲和姐姐,都是手腕不下须眉的巾帼豪杰,这是他从小到大为之骄傲的一件事。就是小妹也并非懦弱无知的女流,想想他被父亲和继母欺负时,小妹写出那香艳的《苏湖春事》,还有上月面对激烈的舆论风潮,小妹看似只是应对于当时,其实她是个心思很深的小姑娘,很早以前就埋伏好应对的办法。
陆浩云知道他有一点不理性,但他就是有这种强烈的笃定:他们家就算只剩下一个女流之辈,也不会任由外人随便欺侮自家人的。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笃定,陆浩云既不会被他们的威逼恫吓拿捏住,也不会被他们的花言巧语所蛊惑。他就是要“以不变应万变”,而不是被调查处的人牵着鼻子走。
审讯陆浩云的刘上校一直强调,如果他在法庭开审之前,就承认调查处指控他的这些罪行,调查处闫长官可以法外通融,允许他的家人花钱给他消灾,暗地操作一番撤销案子也可以办到。刘上校对陆浩云的这套说辞,并非是他凭空编造出来糊弄人的。刘上校说的是此时很通行的做法。上一年海宁不少江越财阀子弟,都是被海宁的流氓黑警安上罪名,最后大多是他们家人拿钱给他们“赎罪”。
但陆浩云压根信不过闫崇礼,对刘上校的许诺更是嗤之以鼻。
闫崇礼既然处心积虑要对付他,必然做好了与整个谢公馆作对的准备,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如此铤而走险,在陆浩云看来,他一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简而言之,闫崇礼既然得罪了陆浩云,既然得罪了谢公馆,他一定会把陆浩云和谢公馆打得不能翻身,不然他招架不住他们翻身后的激烈报复。叫陆浩云站在闫崇礼的角度思考,他一定是抱着这种心态的。
所以陆浩云在如此处境下,除了不能自乱阵脚给外面的人添麻烦,最该做的就是尽量地保全自己。
陆浩云告诉刘上校,他现在确实有话说,但是必须当着闫长官的面说。
闫崇礼想看陆浩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在他的请求下现身审讯室。
陆浩云看着魁梧英气的闫长官,要是不想他做的那些事,乍看这个人倒是看不出邪气来,“人不可貌相”也可反着论证。
陆浩云对闫崇礼莞尔一笑,笑得清俊无匹折春山。仿佛他不是身陷囹圄的囚徒,而是社交场合与人谈笑的公子哥:
“闫长官,在下本是不涉政事的人。但我际遇很奇妙,调查处闫长官和特务处的聂长官,我都有幸会过面打过交道。说来,聂长官也曾逼迫在下襄助经费,可他最终铩羽而归。闫长官可知为何?”
闫崇礼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见他如此陆浩云不以为意,泰然自若地弯唇轻笑:“所以归根到底,聂长官有个令人钦佩的优点,哼,闫长官这一点上多有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