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3页)
荀引鹤从未像现在这刻,觉得烛光竟然是这般温馨美好,他不由地道:“那还有劳卿卿多关照着我的饮食,我是习惯了,侍刀五大三粗的也想不到这些,我们主仆两人总是一块儿挨饿。”
江寄月道:“你身边该有个人伺候你起居了。”
荀引鹤道:“卿卿就是那个人啊。”
江寄月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捺下心中的嘲讽,把话转开:“明日你还要去京兆尹罢审案罢。”
荀引鹤迟疑了下,其实他原本便想与江寄月商量一下,就不要去京兆尹受罪听审了,一坐这样久不说,今天还是有他看顾着才没被人群挤伤,就怕之后一个不错眼,人群拥挤着发生踩踏事件就不好了。
按照这个案子发展下去,就算引不起更大的轰动,荀引鹤也会请人来让它轰动,因此江寄月身板这么小,确实很容易发生事故的。
荀引鹤道:“案子审出后,我会告诉你结果,听审这样累,你就不要去了罢。”
江寄月道:“我不去,你愿意桩桩件件说给我听么?”
荀引鹤自然是不愿意的,之前不愿让江寄月知道朝堂争斗也一样,倒不是觉得江寄月听不懂,而是知道她聪慧,肯定能听懂,因此更怕在她面前把自己的肮脏狠辣暴露得一干二净。
她会更加不喜欢他的。
江寄月慢吞吞道:“可是范廉回去后,什么都会和昭昭讲欸。”
荀引鹤道:“嗯?”
他是知道周昭昭与范廉来探望过江寄月的,但侍剑的职责只是保护江寄月,没必要跟变态一样贴着江寄月偷听他们谈话的内容,所以周昭昭和江寄月聊了什么,他是一概不清的。
江寄月望向荀引鹤的那眼,充满着幽怨与委屈:“昭昭说,范廉一天到晚都在翰林院待着,他的事,事事涉及朝政,若真因为看不起她,一件都不和她讲,长久往来,夫妻之间就更没有话聊了,莫说培养情分了,只怕会日渐生疏。昭昭与范廉尚且如此,何况你我?”
江寄月那一眼,就像兔子伸出的肉乎乎的肉垫,挠在荀引鹤的心上,让他心尖轻颤,微微泛起麻意,他并不是能被美色迷惑神智的人,但那瞬间确实有几分意动:“我不是觉得你不懂,看不起你才不和你说的,我只是……我怕你听不惯。”
江寄月道:“再有什么听不惯的,我也听了一天了,没觉得有多不惯,还觉你的法子真是好,就等那二十三人都被证明了是诬告,你审出背后的主使来,还徐纶一个清白,倒是才觉得大快人心呢。”
荀引鹤忍不住问道:“你当真觉得我的法子不错?我可是把徐夫人的命也押在了里头。”
徐纶再清正,也不是圣贤,何况早年的案子都是徐纶还算青涩时审的,谁都不能保证他没有犯过错误,荀引鹤让徐夫人ᴶˢᴳ出面就是一场豪赌,为的就是押中群众猎奇的心态,让反转来得更为迅猛,方能彻底覆盖之前的污名。
江寄月道:“你逼徐夫人了吗?若是没有,徐纶一定是个很好的人,他的未亡人才肯如此冒险为他证明清白,若是换成爹爹,我也是一样愿意的。所以,相爷,你就和我说说嘛,好不好?”
荀引鹤知道他再也找不到拒绝江寄月的理由与理智了,他声音微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