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3页)
他不由出声道:“溪水这样舒服,怪不得姑娘喜欢玩水。”
江寄月觉得富家公子的心血来潮是件要命的事,于是好意提醒他:“劝你不要胡乱下水,水里有水蛭,长得丑不说,还会附在你身上吸你的血。”
荀引鹤有些一言难尽:“那姑娘还下水?”
江寄月道:“你也说了,溪水舒服,所以我喜欢下水玩。”
荀引鹤道:“姑娘就不怕水蛭了?”
“怕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江寄月道,“总不能因ᴶˢᴳ为我想玩,就要把溪里的水蛭都杀光吧,这里也是它们的家,它们千百年以来都住在这儿,我有什么资格赶走它们?”
她说得理所当然,没有意识到话语里的平和自然是多么的有力,连荀引鹤都感觉他内心中沉默依旧的堂鼓就这样被江寄月狠狠敲响了。
那天连风都没有,山林溪流都是安静的,没有人能听见荀引鹤胸腔中响亮激颤的鼓声,只有他自己,被敲得耳鼓膜震动,头晕目眩,像是走进了另一层浮光幻影中。
这便是荀引鹤眼里的初遇,与江寄月记忆里充满尴尬的意外不同,只有水色溪光,一半绿荫,一半灿金,江寄月牵着他,像是走进了永恒之中。
当荀引鹤把这些说给江寄月听时,那些心动因为荀引鹤过于害羞而难以启齿,最后化成了一句:“那时起,我便觉得你是个很难得的姑娘。”
即使都矜持到了这一步,江寄月仍旧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来看着他,道:“相爷的童年是枯燥乏味到什么地步,怎么连淌个溪水到今天还念念不忘?”
江寄月倒也不是不解风情,只是要谈风月,也不该轮到她与荀引鹤这样的关系,因此哪怕荀引鹤把这事讲得再动听,落入她耳朵里,也觉得荀引鹤不过是富贵花见多了,一时见了清雅俏丽的丹桂而新鲜得看迷了眼。
等把玩几个月,这点新鲜劲过去了,自然就能明白鲜花着锦才是与他最相衬的,丹桂还是太素太无趣了,抛之脑后眨眼就能忘。
可无论江寄月内心是如何想的,荀引鹤听来就是觉得她不解风情,有些吃味,不由问道:“你这样的人,当时是如何喜欢上沈知涯的?”
荀引鹤当真是好奇又嫉妒,沈知涯那样的烂人到底凭借着什么,让石头一样的江寄月动了心,得到了她完整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