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采桑子(六)(第4/4页)

“我睡着的时候,你坐在那里的时候,在想什么?”

她试图触碰他的心事。

徐鹤雪一顿,他回过身,猝不及防地对上她的双眼。

她一副病容,却趴在床沿,认真地关心起他。

徐鹤雪喉咙发紧,昨夜回来后,他又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想起老师素来板着一张脸,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便是这样的老师,却在得知他进士及第的当夜,欣喜得难以安睡,更写下一首《子夜》,对他不吝赞许。

在那之前,徐鹤雪从不知老师心中原来如此看重他。

徐鹤雪回以《竹心》,以证己心。

那时,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能与老师同朝,在他的期许里做一个大齐的文官,做一个以竹为心的人。

记忆越是清晰,徐鹤雪就越是难捱。

老师已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他很想让老师好好地活着,至少这后半生,再也不要因为任何事而颠沛流离,徒惹伤病。

他绝不能让蒋先明将老师再牵涉到杜琮的这一桩事中来。

这条路,他要自己走。

徐鹤雪放置于膝上的手蜷握住衣袍的边缘,他面对着这个姑娘关切的眼神,良久,哑声道:

“倪素,我想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