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讲故事(第2/5页)

看春晚就知道了,联欢会上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节目,通常都是大合唱,其他类型的节目再好看,也只能放在中间。

“哎哟,他前两年表现不挺好的吗?怎么没参加合唱?”

说这话时对方脸上虽然带着笑,但话里的意思并不怎么正面,苏婷脸上笑容淡下来:“这问题我也问过他,你猜他怎么说?”

不等那名军嫂开口,余小芳便捧哏问:“小焱怎么说?”

“他说连续两年都唱歌,没意思,演话剧难度更高,也更有挑战性,就演话剧了。其实他们音乐老师还想过让他两个节目一起上,但他演的是男主角,台词多,费嗓子,要是再参加合唱节目,他们班主任怕他嗓子受不了,就让他选择了最想参加的。”

苏婷对着余小芳解释完,又转过头问:“对了,你家孩子参加的是哪个节目?什么时候上台?”

对方脸色讪讪,嗐了声说:“我家孩子你还不知道?不会唱不会跳的,跟你家贺焱没法比。”

一般这种时候,接话的人应该说“哪里哪里”,顺便说出两个对方孩子的优点,这并不是虚伪,而是正常的礼貌。

人就是这样,自家孩子自己可以贬低,但别人要是顺着说自家孩子不好,他/她心里就要不乐意了。

苏婷性格谈不上八面玲珑,但情商正常,自然听得出对方的真实想法。

可凭什么呢?

对方自己没情商,话里话外想贬低她家孩子,凭什么还指望她给面子捧对方孩子?

于是,苏婷笑呵呵地说:“像我家贺焱这样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孩子,确实不多。”

对方闻言脸色果然僵住,但是她先说自家孩子不如贺焱的,不好立刻打脸说贺焱哪哪不好,只能憋闷地把话咽回去,转过头不搭理苏婷了。

苏婷还懒得理她了,跟没事人一样转过头,笑着跟余小芳说悄悄话。

余小芳说:“你看她那脸色,黑得都跟锅底一个色了。”

“黑就黑呗。”苏婷满不在乎地说,抬头往舞台上看去。

贺焱的节目虽然不是第一个,但出场也挺早,合唱过后是两个才艺表演,之后就是他们演的话剧。

剧目叫《王二小》,演的是人们耳熟能详的英雄故事。

话剧开场是饰演王二小的贺焱,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蓝布褂子,牵着同学饰演的老黄牛悠悠登场。

因为缺乏道具,演老黄牛的学生身上披着件大人的土黄色外套当牛皮,脑袋上戴着的牛角则是用棕色纸壳折出来的。

他弯着腰,弓着背,两手拉着绳子,步伐沉重地跟在贺焱身后。

刚一登场,下面观众就笑喷了。

余小芳忍俊不禁问:“你们说他们怎么想出来让学生演老黄牛的?”

出主意的苏婷但笑不语,心想这有什么,谁上幼儿园的时候没演过树?好吧不能想,一想都是黑历史。

除了老黄牛脑袋上的牛角,演鬼子的同学头上戴的帽子,身上扛的刺1枪,不是纸折出来,就是用木棍假装的。服装造型好点的只有饰演群众和八路军的同学,毕竟服装比较好找。

虽然服装道具简陋了点,但孩子们演得很认真,特别是贺焱,不管演技还是台词都很不错,而且他的表演很有感染力,几乎把王二小这个人物演活了。

看着他身中刺刀倒在舞台上,下面观众哭声一片,慢慢也嚎啕大哭,边哭边嚷着:“妈妈,哥哥、死了!”

其实慢慢不知道什么是死亡,甚至这个字眼,都是听到旁白后现学的,但她的难过都是真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苏婷怎么哄也没用。

苏婷没办法,只好抱着慢慢走出观众席,绕到舞台后面。

舞台后面很简陋,因为孩子们都是早早在家就换好了演出服装,所以连换衣间都没有,只摆了几张书桌用来放东西,另外还有二十来张凳子,是给有演出的学生们休息的,只是凳子少,学生多,所以更多人只能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