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4/6页)
宋荔晚坐在那里,手臂环抱着双膝,将头埋在里面,像是一只逃避一切的鸵鸟,不肯面对这疯狂的世界。
她一夜没有休息,眼下泛着两痕浅浅的黛色,整张面孔都苍白而憔悴,像是一樽被烧裂了的瓷器,皲裂出片片破碎的痕迹。可她的眼睛明亮,仿若有一把火在里面沸腾燃烧。
再多的纠结,这一刻也尘埃落定,她到底要选择出,自己未来将要走的那条路。
手机屏幕幽幽地亮了起来,宋荔晚慢慢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在那边接通时,声音沙哑地问:“还记得你给过我的承诺吗?”
“现在,到了兑现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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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长殊进来时,宋荔晚在他身上嗅到了一点焚香的味道。
他回来前大概是洗过澡了,身上的衣着换过,衬衫一尘不染,唯有指间,仍留有那冰冷馥郁的气息。
宋荔晚迎向他,将自己投入到他的怀中,他收拢双臂,将她揽入怀中,亲昵地亲吻她的腮边,问她说:“怎么今天,这么热情?”
“我想你了。”宋荔晚对着他展颜一笑,“你一共离开了五天。”
这五天,每一秒,她都觉得度日如年,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他眉宇间,落着一抹淡淡的疲倦,可听到她这样说,却又笑了起来:“早知道你想我,我就早点回来了。”
她应了一声,揽住他的颈子要去亲他,两人碰在一起,她的唇瓣冰冷,像是一颗自冷柜中取出的荔枝。
靳长殊刚要问她点什么,可她的舌尖已经灵活地撬开了他的唇瓣,蛇一样滑了进来,交缠在一起,发出啧啧的声响。
她几乎蛮横地亲吻着他,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要将自己奉与了他。
靳长殊被她推着,在沙发上坐下,她跨过来,急不可耐地去解他领口的扣子,可她的手颤抖得厉害,小小的铂金扣子又凉又滑,从指尖一次次地滑开,她生了气,叼住用力一扯,硬生生地扯开了。
靳长殊皱起眉来,却又笑了:“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
“你不想我吗?”
她在他耳边呢喃着,同样冰冷的手指触碰到他小腹处的肌肉,一尾鱼似的游走了。
金属的皮带方扣在灯光下发出冰冷的光芒,在她触碰到自己时,靳长殊无法克制地屏住了呼吸。
她又凑过来,亲吻他的唇角,他从她口中品尝到淡淡的酒香:“你喝酒了?”
“一点点。”
她笑了笑,伸臂从一旁的架上取来一瓶红酒,还有一只擦得剔透的水晶高脚酒杯,酒已经开过封了,她倒了满满一杯酒,将酒杯高高举起:“敬你,我的靳先生。”
里面灌注的绛紫色酒液,在灯光照射中,同水晶杯折射出潋滟的光忙,她的手并不稳,洒落下来,沿着他苍白的胸膛缓缓向下流淌。
宋荔晚看到,他胸口处的绷带已经拆了,曾经的创伤已经愈合,只在肌肤上,留下有些狰狞的伤疤,她轻轻地,用指尖去触碰那里的痕迹,却被他握住了手:“很难看,别吓到了你。”
“不难看。”她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朦胧淡雅的雾气,流光转动间,像是盈盈有泪,“靳长殊,你疼吗?”
“已经不疼了。”
“真的?”
“荔晚,”他叹了口气,“你喝醉了。”
她却又狡黠一笑:“我没有醉……可能有一些,但靳长殊,我很清醒。”
清醒地看着他,也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她俯下去,沿着酒液流淌过的痕迹,一点一点,专心地啄过那苍白的雪原。
他的呼吸,一瞬间就乱了,微微向后仰去,背脊靠在沙发上。
灯光照射在他的面上,将睫毛映照出出一种近似于透明的质感。
他是锋芒毕露的,如同一柄开了刃的不祥利器,触者皆伤,可他又是如此的苍白而英俊,在暴戾同优雅之间,找到了最好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