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5页)

“至少,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靳长殊不敢再碰她,只是伸臂虚虚挡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是因为我没有接你的电话吗,还是谁又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他还不知道。

想起那几天的度日如年,想起一次次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宋荔晚轻笑一声,平静地对他说:“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解释了,我就应该感激涕零,就必须要接受?”

他皱着眉,大概从没有被这样顶撞过,却也只是说:“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并不想和你争辩这些。”

“一切东西,都是有时效性的。”

答应阮烈的邀约时,宋荔晚心里,其实还有点不切实际的想象,她想象自己见到了靳长殊时,可以亲口向他问一问,他既然有了未婚妻,又为什么要向她求婚。

可真的见了面,宋荔晚才知道,自己远比想象中更不冷静。

喜欢就是这样,疯狂而不切实际,冷静自若、从容不迫,从来都是不爱者的武器。

“现在,已经过期了。”

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已经从他编织的那个梦里醒过来了,梦里他们相爱,交换戒指,一生一世都会在一起。可美梦尽头,是他们天上地下的地位,是他们彼此之间横亘着的迈不过去的过往。

他的父亲,间接地害死了她视若母亲的女人,哪怕同他无关,可靳长浮说的对,她又怎么能毫无罅隙地,同他继续走下去?

她不是那样的人,如果真的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五年前,她就不会为了孤儿院,站在他的面前。

一切自有因果,爱情的伟大,就在于它的无能为力。

可他拽住她的手腕:“没有接你的电话,是因为我那时受了枪伤,正躺在手术室里。那枚子弹从我的心脏右侧三厘米处穿了过去,只差一点,我就再也醒不过来。”

宋荔晚下意识回头看向了他,他苍白的脸色,原来并不只因愤怒,那是一种不健康的、病态的白,在月光下,格外分明,触目惊心。

可他毫不在意,只是牵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透过单薄的衬衣布料,掌心能够感受到他胸膛间,心脏跳动的频率,一下一下,速度略快,似乎向她宣示着,面前的人,并不是表现出来的这样淡然自若,仿佛他也在为她的离开而不舍和紧张。

她分明又能感受到,掌下略微的不平,是包裹着伤口的纱布和绷带,组合成的崎岖形状。

他没有说谎,他的伤是这样致命,只差一点,这一生他们再也不会见面。

纤细若月牙的手指颤抖起来,宋荔晚下意识想要收紧手指,却又不敢乱动,生怕弄痛了他。靳长殊微微一笑,蛊惑似的对她说:“你还是会为了我而牵动心绪的,不是吗?”

他仍旧活着,站在她面前,哪怕憔悴,仍俊美仿若幻觉,宋荔晚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掌,明知道,自己不该再和他有什么牵扯,却到底,无法干脆利落地结束这一切的纠缠。

“靳长殊。”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着勉强挤出来的冰冷,和隐藏在深处的期许,“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

月亮升得很高,落在大地上,将一切都映得清晰分明,他的神情忽然微微一变,似乎没有预料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尘埃落定,宋荔晚知道,自己不需要再听他说什么了。

她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离出来,带起这世界上最小的一阵风暴,像是蝴蝶扇动着翅膀,只存在于彼此之间。

指尖失落指尖的那一刻,靳长殊的手,轻轻地拽住了她:“这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荔晚,我这次,就是去解除婚约的。”

“靳先生,”宋荔晚没有挣扎,只是轻轻地对他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在意我,将我看做和你平等的人,那你应该做的,并不是先向我求婚,再去解除婚约。但我也没有资格去评判你,毕竟,我当初和你在一起的目的,也不是那么清白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