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6页)
而她也一样。
“靳长殊。”手指合拢,将那张纸片渐渐揉皱了,宋荔晚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像是自嘲,却又像是一声婉转的叹息,“你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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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中心,JS总部。
一百零二层的高楼之上,向下望去,人流如蚁,高不胜寒。
落地窗后的会议室中,众人簇拥下,阮烈自门外走入,满脸阴沉落座,往日凌乱的头发,如今梳得整齐,桀骜不驯的神情,也变得阴沉可怖,唯有左耳之上的单边钻石耳钉,仍闪烁幽冷光芒。
“靳长殊,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将靳家在蒲来的人手都撤走了?”
他一落座,便是咄咄逼人的一声迫问,想要先发制人。上首的靳长殊神色未变,只淡淡道:“你今日若是只来吵架,我就不送了。”
“你——!”阮烈拍案而起,对上靳长殊冷若深泉的钴色眼眸时,忽然泄了气,重重坐回椅中,萎靡道,“老爷子要不行了。”
“哦?”靳长殊挑起眉来,“不是才听闻,阮老爷子在新闻发布会上露面了?”
阮烈神情越发阴沉,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你少装糊涂。老头儿若不是强撑着露面,阮家其他人,恨不得要将我们这一房都抽筋扒皮了。”
可若不是为了他们这些不肖子孙,靳老爷子不强撑病躯出席会见,或许病情也不会加重地如此剧烈。
一想到分支丨那些人凶相毕露的嘴脸,还有趁火打劫的外姓人,阮烈手指握紧,几乎能够听到指节相互挤压的声响。
“靳二,你得帮我。不看咱们往日的情分,便说当日,你们靳家出事儿,老爷子可是对你鼎力相助。之前他一直惦记着想把阿暇嫁给你,就是怕你孤孤单单一个人,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都没有。他对你,可真是没有二话,把我们这些做儿子的,都给比了下去。”
阮烈说的情真意切,越说连自己都感动起来,却听得靳长殊,轻轻地笑了一声。
“是,阮老爷子待我,恩重如山。可是阮烈……”靳长殊语调轻而淡,话一出口,却如洪水猛兽般汹涌残酷,“阮老爷子,不是被你害成这副模样的吗?”
一声重响,却是阮烈轰然起身,身下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尖叫,他脸色差到了极点,一瞬间,竟似末路的困兽,望着靳长殊时,连眼珠子都微微泛红。
靳长殊却稳坐高台,只是唇角含着一缕冰冷而骄矜的笑意,回望他时,从容风流。
“你那时借着你叔父堂兄的手,除去了你大哥、斗废了你二哥,逼得老爷子只能选你做最后的继承人。你以为自己手段卓绝,将整个阮家玩弄于股掌之间,可却被你自己养出的狗反咬了一口。有枭雄之狠厉,却无谋而后定的气魄……”
靳长殊冷冷下了断语:“等阮老爷子仙去,阮家你们这一支,不必多久,必会败落。”
“靳长殊!”
若说刚刚的愤怒,多少有些惺惺作态的意味,如今阮烈眼底的怒意,便货真价实了许多,怒意之外,却又多了十分的忌惮之情。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靳长殊抬手,结果助理递来的公文袋,甩在桌上。袋子封口没有系好,稍一用力,里面的照片便水似的滑了出来,沸沸扬扬落了满桌,其中一张,滑到阮烈面前,恰好是他正同一个男人相谈甚欢的场景。
男人同他有几分相似,若有阮家的人在此,一定一眼便能认出,正是如今对着阮烈步步紧逼,恨不能将阮烈赶尽杀绝的阮氏分支的阮沸,若是论辈分,阮烈还需要喊他一声三叔。
“这些不够,需不需要我给阮沸打个电话?”
人证物证俱在,阮烈面上的愤怒,便像是烧得正旺的蜡烛似的,化成了一汪畏惧之情:“你……你是从什么时候监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