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节度使(第4/6页)
宫夫人倒没说什么,裴远山的脸都黑了,顺手抓起什么往田顷脑袋上敲了一记,“孽徒!”
田顷哎呦一声,兀自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宫夫人莞尔。
“罢了,孩子想吃个石榴,由他去吧。”
听了这话,田顷不觉恍然,讪讪的挠了挠头,将剥出来的石榴籽小心装了一盘,推倒宫夫人眼前。
“师娘,您吃。”
宫夫人噗呲一笑,一人分了一把,大家便都吃了。
一入口,裴远山一张老脸就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宋云鹭没忍住哇了一声,面容扭曲,口水嘀嗒,“嘶,好酸好酸!”
一时间,众人吸口水之声不绝于耳。
白长这么好看了,怎么这么酸呢!
诗云听见动静,忙带人进来奉茶漱口。
众人漱了口,擦了嘴,对视一眼又都笑了。
闹了一场,田顷也老实了,生怕自己再吃到什么不该吃的,便将剩下的没人要的石榴籽拿了,和宋云鹭一起出去扔石榴籽喂鸟。
宋云鹭原本不愿意,苦口婆心道:“师弟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不吃的东西,怎么能喂鸟呢?”
田顷振振有词,“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子非鸟,焉知鸟之不喜?”
话音刚落,几只不知名的鸟就从天空中斜冲下来,准确地叼住地上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石榴籽儿,振翅飞走。
宋云鹭:“……还真吃啊!”
时隔数月,大家再次团聚,师雁行兴致上来,亲自做了一大桌菜,众人吃得十分尽兴。
饭后裴远山对师雁行道:“有度此去固然艰险,可既入了官场便身不由己,难得陛下器重,他又年轻,更是要报效朝廷的时候。只要这次顺利回来,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也就是对自家人说了,放在外头,裴远山断然一个字都不提的。
“我晓得。”
师雁行明白他的意思,是怕自己多想,委屈。
但她不是一般的待嫁小姑娘,事业和爱情孰重孰轻,她清清楚楚。
裴远山一直都知道她心性成熟,点到即止便不再多言,反而问买卖何时开张。
师雁行就笑,“十月二十吧!”
之前合八字时,本想将这个日子定做婚期,奈何后头又算出来一点不好,说是不够食全食美,便又延后,到了腊月。
好容易选出来的吉日,浪费了可惜,师雁行干脆就拿来做开业的日子。
反正诸事皆宜嘛!
接下来几个月,一番忙碌自不必多提,师雁行也见了那间接房东,本地土著高老板几回。
大约是之前的事让他觉得师雁行值得深交,竟时常拉着说些闲话。
尤其是李秋相关,对旁人不便多言,但对师雁行,高老板就没那么多忌讳。
“师掌柜,听说了吗?前儿那李秋还想跑来着,结果被几个债主堵了……”
高老板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当时场景,仿佛他亲在现场,亲眼见证了李秋狼狈的那一幕。
师雁行好几个月没在京城,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高老板见状,谈兴越浓,忙凑到近前,以一种近乎快意的语气讲述起来。
这中间必然掺杂了许多受害人单方面的构思和扭曲,但主旨核心是不变的,大意就是因之前庆贞帝当众问张芳的那句话,一干同僚纷纷避嫌,竟无人去给李秋开的酒楼捧场。
他自己又没什么经营酒楼的经验,更无应对风险,几天买卖不好,资金链就岌岌可危。
后来外界见张阁老还没倒,又陆续来了点客人,好歹没有当场破产。
可饶是这么着,李秋的酒楼也是门庭冷落,日子很不好过。
租期未到,又无人承接,李秋不甘心,又硬着头皮借了些银子周转,谁承想不见半点起色。
前段时间,个别消息灵通的债主听闻朝廷有大动作,皇帝竟然一口气派出去几十位钦差,就估摸着张阁老怕是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