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中元节(第4/6页)

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说话那汉子不服气,“认几个字也是认啊,她如今在快班,连赵先生都说她有悟性呢!我看年底的考试指定能进前三!”

最近几个月大家都在启蒙阶段,连最基础的横竖撇捺都没练熟,没有月考的必要,只在年末进行一次摸底。

大家便都跟着起哄,有说若中了就要让他请客的,还有的说好手不少,也未必是他闺女等等,热闹得不得了。

郭苗听了,顿时生出危机感,决心回去之后也要认真学习。

不然再这么下去,保不齐哪天就叫村里的其他人超过去了!

这可不行!

虽有人心里嘀咕,郭苗之前分明也不识字的,怎么就能跟着去县城了?

可到底人家这几家本来就走得近,有好事儿自然先想着,却不敢在这上头攀比。

距离师雁行等人搬去县城已经大半年了,按理说小院儿早该落满灰尘,结满蛛网,没成想推门一瞧,竟干干净净,板板正正。

甚至就连院子里的大水缸也是满满的清水,一点青苔都没有的。

闻讯赶来的豆子就说:“我们想着说不定你们就什么时候回来瞧瞧,别的忙帮不上,总不能眼皮子底下还尘灰爆土的,就时常过来扫扫,整理整理。”

江茴感激道:“多谢多谢。”

这是她的第一个真正意上的家,不论以后走到哪里,赚多少钱,住多么豪华的房舍,这里永远都无法取代。

顿了顿又道:“回来时我去坟上看过了……”

豆子说:“是老村长招呼大家干的,也不费什么事。”

江茴微微红了眼眶,抓着她的手,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师雁行去安置了牲口,从车里拿出县城买的糖果点心散与众人吃,又问起村学的事。

提起这个便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大部分村民自然是想让子孙后代都正经读书,以后也能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奈何就连种地都要看天分,更别提读书了。

赵先生来上课没几天,就渐渐地有些皮猴坐不住,屁股长针似的在凳子上磨来蹭去,浑身难受。

赵先生也曾规劝过,有的劝一回管几天用,有的却是油盐不进,家里爹娘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死犟着说不想读书。

孩童不知世事苦,怎么说都说不通的。

没法子,也只得随他们去。

好逸恶劳乃人之本性,这事儿就怕有人带头,原本能坚持的也就坚持不下去了。

看看他们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满村吆喝着玩耍多么快活?

凭啥叫我在这里遭罪?

我也要去玩!

只是家里人难免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擀面杖都抽断几根。

“你个不知道惜福的王八羔子,你爹我以前想读书,求爷爷告奶奶都没得门路,你竟这样不识好歹,打死你算了!”

以前没银子读书也就罢了,只当咱们祖祖辈辈没那个福分。

可如今学堂都开在家门口,白送你去念书,竟不念!

简直混账!

就这么筛了大半个月,如今学堂里还剩五十二个男女学生,其中女娃就占三十六个,对比惨烈。

其实两性的平均智商都差不多。

只是男娃天性调皮,又晚熟,觉得被按在凳子上念书识字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越劝越叛逆。

反正以后种地也能活,我还受这个罪做什么?

而女娃知道自己没得选,又有郭苗这个“出人头地”的榜样在前,除了几个定亲死心的,大多拼了命的往上冲,希望能脱离苦海。

两边一进一出,差距就出来了。

五月下旬开学,六月下旬满一个月之后,赵先生就根据个人的悟性和进度,把这五十二个学生分成了快慢两班,分别教学,成效显著。

快班的学生一天能背四句《三字经》,学五个字;而慢班的一天背三句,第二天就能忘两句,字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