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3页)

“福安县主岂可如此目中无人?

你冲撞公主还如此不知悔改,蔑视皇权,论罪当诛!”

谁知张颜芙闻言丝毫不惧,脸上的神情愈发嘲弄,

“动不动就诛啊杀啊的,吓唬谁呢?

冲撞了就冲撞了,公主又能奈我何?

怎么?去央求太后为你做主?又或是去你那皇弟面前告状?就当谁能将你放在眼里,能管得了此事似的。”

张颜芙方才在阮家商行中受了气,见了良善可欺的淑宁公主,莫名就想要泄泄心中的火气。

她附身凑近,眸光锐利如蜂尾毒针,一字一句道,

“给你面子才唤一声公主,若是不给面子,其实你不过也就是个无父无母,等着与藩外那些蛮子和亲的物件而已,还当真以为自己有多金贵么?”

说罢,张颜芙冷笑一声,抬腿就消失在了宫廊转弯处。

点墨气得火冒三丈,还想要追上前去理论,却被朱萱拦了下来。

“罢了,莫要与她相争。”

堂堂晏朝的金枝玉叶,却被贵女如此奚落羞辱…

朱萱眼中的泪意愈发明显,言语中带了些哽咽,穿廊风将她的鬓角吹得紊乱,显露出种透明凄美的易碎感,让人望之心生怜惜…

点墨亦心疼到呜咽,

“公主就是太好性了!

您身子向来娇贵,轻轻一掐都会红肿,更莫说被撞得跌了这么大一跤,必是半边手臂都被磕青了,出没出血都还未可知呢,岂可如此轻易放过她?”

“莫要说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朱萱ʲˢᴳ咽下泪意,微吸了吸酸涩的鼻头,然后将另外一只未受伤的手臂微微往上一抬,示意点墨将她扶起身来,可她跌在石阶上,点墨未能及时使上力,使得她娇柔的身躯斜斜一歪又要跌落……

此时后腰处传来一阵力道,将她稳稳托住,使得朱萱并未再跌倒。

待她彻底站稳了脚跟之后,那力道便又迅速抽离。

朱萱回头往后一看…

直直就对上了阮成蜂暖煦如阳的眼。

这个年方十八,才华横溢的状元郎,将那一身绯红的官袍穿得齐齐整整分毫不乱,微风将他的袖袍吹得鼓胀飞起,愈发显得他文质彬彬,飘然俊逸。

他手中端着几本书册,想来或是要去慈宁宫给幼帝授课,由方才感受到腰间力道的形状来看,他是用书册抵在腰间搀扶得她。

在危急之时也能想着避嫌。

是个灼灼如华的端方君子。

眸光相触,二人都觉得脸有些发烫。

朱萱垂下眼眸,膝盖微微弯曲,

“多谢大人。”

“小的位卑,岂能当公主的谢。”

阮成峰偏身避开,拱手回了一礼。

他将方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望着朱萱的委屈落寞,及她湿润染红的眼尾,身姿僵了僵,又紧抿抿薄唇道,

“尊卑自在人心,是非必有正论。

公主不必为那些放肆无礼之人而感到伤怀。”

阮成峰从袖口掏出个白瓷瓶出来,递向宫婢点墨,

“卑职的姐夫乃太医院的吴纯甫,此膏药乃他所制,专用于治疗跌打损伤,见效极快,公主大可一试。”

说罢,退步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扭身往慈宁宫赶去。

朱萱闻言心中震然,未曾想到在这偌大冰冷的深宫中,还有人愿意对她说如此暖心的话语。

她望着那个清矍无双的背影愈行愈远,伸手接过点墨递来的瓷瓶,由心底涌上了股暖意。

慈宁宫内。

太后李明珠正望着金丝楠木雕花桌上的那包药粉发愣。

那包粉末是张颜芙带入宫的。

里头装的是合欢散。

只需要在食饮中掺上分毫,无论男女,无论何时何地,当即起性,非合*媾不得解。

张颜芙央求上门,意欲何为,李明珠再清楚不过。

刚开始李明珠是断然拒绝的,甚至勃然大怒,大有想要将她打入慎刑司惩戒一番的意味,毕竟李渚霖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这些年她之所以在后宫能站稳脚跟,离不开他在前朝的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