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7页)

“渚霖,若你不担心今后父子离心,莫说将阮家人下狱,就算现在斩杀当场,我也绝无二话。”

此话引得李渚霖眸光皱紧。

是了。

为安到底是李家血脉,今后必然是要认祖归宗的。

可他年龄虽小,却聪慧异常,已然能记事了,幼时一直随阮家在扬州长大,与阮家诸人感情甚为深厚,若是现在一时气性对为安的母族如此苛责,只怕他今后长大了会心生忤逆反骨之心。更何况……如此岂不是将阮珑玲越推越远?

“那一个个如今都在偏房,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即派人压去诏狱最底层。”

李渚霖紧蹙着眉头,到底摆了摆手,

“罢了,就在此处审。

待查清了他们确为助纣为虐的帮凶,我定严惩不怠。”

到底是不放心,所以李渚霖才放下了诸多政事,亲自来刑部听审。

他转了转指尖的碧玉扳指,眸光中透了些机锋。

“阮家人这般齐心,你若直接揪着孩子的身世咬死不放,他们定然不会吐露实情。

切记旁敲侧击些。”

“是,卑职听命。”

接下来就是要对阮家人逐一审讯诱问了。

虽说若非必要,薛烬是不打算用刑,让阮家人遭受皮肉之苦的,可刑讯的场面还是要做足了。

刑部偏房当中,早就摆放上了各种各样的刑具。

斧,刀,锯,钻,凿,鞭,杖……依次排开,边角处还放着铁鞋、刑椅、尖凳等大型刑具,冰冷的刀刃处泛着令人胆瑟的寒光,传来一片肃杀之气,两侧更有身高八尺的黑骋铁骑,穿着盔甲站列在两侧,使人望而生畏。

正堂上高挂着块“明刑弼教”的横匾。

薛烬一身黑衣,正气凛然中,夹杂着些许邪煞之气,端坐在案桌之后,伸手执起惊堂木“啪”得落下!

“本官已派人去查过,仙客来那五条人命案子,确与你阮家隐瞒血脉有关!

经人查报,那丧命的五口人姓许,乃衢州人士,在入京前,与亲朋好友说是要去寻找失散多年的幼子。那孩子五年前刚生下来,就被居心不良的乳母抱在襁褓中偷天换日,现在正好四岁有余,与阮珑玲的长子阮为安年龄正正相当!

谁知寻子不成,却齐齐命丧在了仙客来的酒桌之上?莫非是你们阮家五年前重金买子,现在被这孩子的亲生父母寻上门来不愿还子,才如此狠下毒手?

本官今日唤你来,就是要好好详查此子的身世!”

阮家人对那孩子讳莫如深,轻易寻不出真相……

可人嘛,总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比起那沉甸甸的五条人命,阮家人自然是更愿意吐露事关孩子的实情些。

不出薛烬意料,阮家人对于“重金买子”这个荒谬的说法,自然是满心憋屈,言辞激烈地矢口否认。

如此薛烬正好发问。

“这孩子不是买来的?那你们倒和本官说说……

其一,为何这孩子分明是四岁,为何你们一个个都对外宣称是三岁?

其二,你们说这孩子父亲病亡了,可为何本官派人去扬州查探,关于这孩子的生父一张画像也无?

其三,你们口口声声说阮珑玲订过婚,可为何四周的街坊邻居却未曾见与她订婚之人上过门?过过礼?抬过聘?”

“今日如若不将详情说清楚道明白,本官就让你们整个阮家,通通为那五口人抵命!”

第一个被拖入偏房中审讯的,乃是吴纯甫。

他到底只是个救死扶伤的大夫,虽说医术高明,可倒也没经过什么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人又异常宽厚,哪儿经得起这番吓?跪趴在地上喊了几声冤枉之后,当即就吐露出了实情。

“求大人明察!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阮珑玲的胎,从怀孕到生产,整个孕期的脉案都是我看的!孩子也是我亲手接生的,怎么会是从拐子手中重金买来的呢?那五条人命,确与我阮家无关,确与为安无关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