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2/3页)
剑柄抵住盛空阳的手骨,秦随居高临下,干脆利落地一击,眼神淡漠地看着面前的人脸上一下子没了血色,眼球瞬间充血,却又疼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盛空阳跌倒在地,左手想去触碰已经没有知觉的右手,又绝望地看见一双黑色靴子停留在自己手边,然后抬脚碾了上去。
盛空阳目眦欲裂:“不——”
任何人都可能会因为现在屋内之人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而心悸,但秦随不会。
恶鬼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人有所怜悯,更何况是另一个善于伪装的恶鬼。
盛空阳的这只手彻底废了,秦随似笑非笑:“只有你能救?”
弹幕鸦雀无声,连盛空阳的狂热粉都一句话也不敢说。
卧房内的其他人更是互相搀扶心神巨震,生怕被秦随注意到自己,要么死要么伤。
“先救救你自己吧。”
“废物。”
秦随抱着沈惟舟转身离去,这一次没有人敢拦,也没有人可以拦。
大悲的刺激之下,盛空阳现在只能发出些无意义的似哭似笑的音节,眼前因为泪水而模糊,又因为恨意而渐渐清晰,不消片刻,他抬起了头,冲着秦随离开的方向看过去。
他拼命地尝试发声。
“你是谁?”
“我要。”
“杀了你。”
“沈惟舟,你一定……死。”
——
秦随是直接朝着出府的方向走的,不需要再特意去前厅,夜莺解决了风九御之后会自行跟上。当务之急是回燕宫,让王大海给沈惟舟拔刀解蛊。
不消片刻,秦随到了宁阳王府门口,在这里看到了风九御和夜莺。
“夜莺……”
剩下的话消散在空气中,秦随看着面前这一幕,眸中的凉薄愈发加深。
风九御满身血污,神情阴鸷,一条胳膊的袖管处空空荡荡,已经包扎好了。
夜莺被吊在宁阳王府的大门前,右眼被活活剜出,剩下一个可怖的血洞,口鼻处都不断往外渗着鲜血,看上去受了极重的伤。
听到动静,风九御转头朝这边看过来,目光略过沈惟舟,又看向了他,咧开一个笑:“秦随?”
他张开仅存的一边手臂,示意秦随再出来点:“看。”
其实不用风九御说,秦随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外面的情况,但他也没拒绝风九御,就那么毫不设防地走到了宁阳王府外。
面前是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禁军,铺天盖地的火把照亮了这片夜空,也照亮了他们身上的盔甲和刀剑,以及在场每一个人明明暗暗的脸。
秦随没说话,火光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在静默的空气中蔓延,没过一会儿,禁军如潮水般退让出一条路,云子衍走在一行人的最前面,拍着手打破了这片寂静。
他看着秦随,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陛下来救人?”
秦随没有答话。
众目睽睽之下,他看了一眼被吊在府门上的夜莺,又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角落把沈惟舟放下,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捏了捏青年的耳垂,看不出在想什么。
云子衍没有催促的意思,风九御也没有,他们站到了秦随的对面,几乎是冷笑着看着眼前孤家寡人的帝王做着困兽之争。
他们实在是想不出来这种情况下还有谁能救秦随,远水解不了近渴,秦随今日要么死,要么被打个半死然后成为阶下囚。
如果是从前的秦随,云子衍倒是还不会敢这么直接冲上来,让自己暴露在台前。
秦随这个人是众所周知的很邪性,他是天下无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无数次被追杀被暗杀,在战场上在府邸里在寝殿内,按理说早就该死了。但无数次险死还生,他依旧能好好地站在这,反而是每个想算计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不过那是以前了。
从前的秦随孤家寡人,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所有人和事都是他可以利用的东西,包括他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