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这么会亲?”(第2/5页)

心脏倏地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季临川猛然间想起什么,“信寄给我了吗?是几月寄的!”

“四月。”祝时序直截了当道:“就是被你退回来的那封。”

*

季临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卧室的。

他出了满身的汗,眼周蜇痛得厉害,冷风一吹身上就像扎满了冰锥,无尽的悔恨像岩浆一般从心窝里井喷出来,将他吞噬其间,彻底湮没。

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时,床上的小熊猫正缩在衣服里闻着残留的alpha信息素酣睡。

明明只要这么一点点信息素就能把他安抚得很好很好,可季临川却足足让他等了两年才等到。

心脏实在疼得厉害,季临川半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去摸他后颈仅剩的半个腺体。

那么小一点,甚至可以被食指的指腹轻松覆盖。

“嗯呜……”

小熊猫感觉到熟悉的清酒味慢慢包裹自己,舒服得蹬了下爪子,朝他侧躺过来。

他枕在自己四四方方的小枕头上,一只前爪放在脸蛋旁边,另一只前爪捂着自己的耳朵,两条短粗的毛毛腿则往前伸着,睡得特别特别乖,愈发像只小煤气罐。

但季临川一点都不觉得可爱了,他只觉得残忍,永远都长不大的本体意味着祝星言的生命被按了暂停键。

“怎么这么傻啊……你就不怕死吗?”

他捏着小熊耳朵低喃,沙哑的语调中带着破碎的抽噎,好像剧痛时发出的呐喊,脆弱得不成样子。

不是怪祝星言,他是怪自己。

怪自己太自以为是,错过了祝星言最佳的两年治疗时间,更怪自己太偏执阴郁,新婚夜当晚差点酿成大错。

他被自己诱导进入发情期又孤身扔在客厅里,只能去浴室冲冷水时会想什么呢?

“你好不容易愿意回来救我了,为什么还要羞辱我……”

季临川一想到这就难以呼吸,哽咽着喘出一口粗气,心都要疼碎了。

祝星言察觉到不对,挣扎着醒了过来,睁开眼时一片昏暗,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用小爪子摸摸他嘴巴:“嗯呜?”怎么啦?

“对不起……”

“嗯?”对不起什么?

小熊猫懵懵打了个哈欠,下一秒,一只手伸进枕头和他的后颈之间,季临川摸着那块只剩一半的稚嫩软肉,“对不起崽崽,我回来得太晚了,腺体……还疼吗?”

小熊浑身一震,抬爪的动作僵住,瞬间明白了所有事。

季临川知道了,全都知道了。

他有一刹那大脑空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比起委屈更多的居然是害怕。

怕季临川心疼,又怕季临川愧疚,腺外医生比任何人都清楚腺体病变有多痛苦,季临川只要稍微想一想就会清楚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而不管出于什么误会,当年阴差阳错拒绝的婚事,新婚夜当晚的冷漠针对,都会在季临川知道这一切后变成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心口。

祝星言不想他这样,一点都不想,明明刚解决完季家的事又迎来自己的病情,好像人生被泡在苦难的江河里了似的,怎么都淌不到尽头。

祝星言沉默良久,坐起身来一把抱住了他,季临川要伸手去开灯,却被小熊拦住了。

卧室拉着窗帘,一片昏暗,但季临川的眼睛很亮很亮,像一块湿漉漉的地毯。

什么是心疼呢?

或许就是心头下了一场酸雨,淋得心口酸,眼眶酸,鼻子也酸,小熊猫在这一刻就是这种感觉,他抬爪很轻很轻地摸了摸季临川的眼睛,“嗯呜……”

没关系的,小季哥哥。

“什么?”

什么都没关系,以前的事不管怎么样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的,你回来的一点都不晚。

季临川听不懂他的话,想要去楼下拿翻译器,祝星言不准,死死熊抱住他的手臂,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