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3页)

沈澜望着他,看得见他牙关紧咬,看得见他眼底深深的恨意。

“我不后悔。”

一字一顿,字字如刀。

裴慎瑟缩了一下,忽觉心头大恸,皮骨之间被她剐得鲜血淋漓。

六载相思,十年情义,在她眼里,轻如尘土。

“你当真冷心冷肺。”裴慎凝视着她,似笑似哭,“天下一等一的狠心肠。”

沈澜肩膀被他攥得生疼,正欲反驳,却见裴慎忽而松开了手。

沈澜一愣,下一刻,裴慎俯身低头,狠狠咬上了她肩头那朵海棠花。

“啊——”沈澜惨叫一声。

裴慎心头泛起一股绝望的快活来,我痛成那样,你凭什么不痛?!

你要痛,要跟我一样痛。要抵得上我六年来辗转反侧,纵酒潦倒,哀毁骨立,几欲自戕的痛苦。

沈澜太疼了,眼中沁出泪珠,只拼了命去推他:“你松开!裴慎!松开!”

良久,裴慎方才松开。他齿间含血,那血珠子,全是沈澜的。

裴慎心头怆然至极,偏又快活大笑。他太恨了,恨到想把沈澜的皮肉都咬下来,磨牙吮血,叫她尝尝自己六年来的痛苦。再将她的皮肉骨血嚼碎了咽下去,叫她这辈子都离不开自己。

沈澜顾不得他发疯,只是即刻转头去看伤口。她皮肉嫩,这么一会儿功夫,胎记外围就多了一道牙印,源源不断的往外沁血。

沈澜又痛又怒,生生被裴慎逼出了一句脏话:“你个王八蛋!!”说罢,她怒气勃发,劈手狠狠甩了裴慎一个巴掌。

谁知裴慎习武,眼疾手快,只一把攥住她扬起的右手。见她痛得双目含泪,眼中怒气勃发,裴慎心中快意,冷笑道:“这牙印咬得极深,将来必要留疤。”

他竟还敢提此事!沈澜被他彻底激怒,只想以血还血。她索性握住裴慎的左胳膊,对着掌尾,狠狠一口咬下去。

裴慎左掌心刀痕极宽,几乎横贯掌心,皮肉外翻,血液已然凝结。被她这一咬,伤口撕裂,血流如注。

裴慎嘶了一声,左掌心剧痛,偏生越痛他心头就越发好受些。

“你咬罢。咬得越深越好。”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沈澜恨恨咬了一会儿,却见裴慎仿佛不疼一般,眉头都不皱一皱,顿觉好没意思。

偏她自己肩膀剧痛,心头还憋着火气,正恨恨张嘴欲刺他几句,却见裴慎忽而起身出去了。

沈澜稍显迷茫,没过一会儿,裴慎便回来,原是来取了伤药、棉布和姜汤回来。

“我自己来。”沈澜冷着脸,先捧起一碗姜汤喝了。

裴慎默然不语,随意往沈澜和他自己伤口上倒了些药粉,复又扔下药罐,随意灌了碗姜汤。紧接着,一把挟住沈澜,直往净室而去。

沈澜惊愕不已,只拼命挣扎:“你做什么!放我下来!裴慎!”

净室内原是个小汤池,汉白玉雕砌而成,丫鬟婆子早已倒好水,热气氤氲。

裴慎只平静着,将沈澜锢在怀中,衣裳尽数扒了,又褪去自己的衣裳,带着沈澜入得池中。

见他神色平静,再不复方才那般恨意,沈澜反倒越发惊惧。心知他不过是表面平静,实则心中只怕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磨牙吮血。

甫一入池中,沈澜便想往角落里躲,还劝道:“裴慎,你堂堂川湖总督,何必……唔”

沈澜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裴慎不想听她说这些,便只管将她锢在怀中。他臂力何其之大,宛如铁钳一般,沈澜半分都挣扎不得。

一个咬痕哪里够?裴慎只要一想到自己六年来宛如一个傻子似的被她耍着玩,她拿着自己满腔的情意当笑话,她浑然不后悔离开。

她不爱他。

裴慎只消一想到这些,便恨不得剜出她的心肝来看一看,是什么样的铁石心肠?再敲碎她的骨头,吃了她的血肉,叫她生死都和自己融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