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4页)

沈澜悠闲立了一会儿,见前后方都没有船只,只是岸边街面上还有行人。

沈澜又叫船家快着些,只说自己急着赶路,那船家得了钱,只在心里骂她多事,手上到底卖力。

小船顺流而下,自然比行人快。两岸行人俱被甩脱。

没过一会儿,河道拐弯处又绕出来一艘小舟。是个晚归的船夫,撑着空船往家去。

沈澜只立在船头笑了笑,又出钱叫船夫往如京桥去。

这么一通闲逛下来,待沈澜回返如京桥,已是明月高悬。

沈澜进了院子,将门阖上,只咬着最后一块凉透了的棋饼,兀自冷笑一声。

她折回巷子,便有人在巷子里追债。她上船,前方就有船客游览风光。她与前船分道,尚有两岸行人悠闲夜游。她令船只加速甩脱行人,又有船夫撑船归家。

沈澜哪里还意识不到,自己已被盯上了。

能有能耐这般遮掩,小心谨慎的,绝不是普通把棍恶少,必定是裴慎。

沈澜一时齿冷,又不知自己哪里露了破绽,竟让裴慎甫一回京便寻到了她。

她心里发沉,匆匆进房,微微支开柳叶窗,只拿余光一瞥,便见窗外河道上有一艘小船泊着。

沈澜心知肚明,恐怕不仅是窗,门口,乃至于墙外,俱有人守着。

这般周密,当真是插翅难飞。

她佯装立在窗前赏景,赏了一会儿,似有些冷意,便合上窗,只熄了灯,坐于桌前,苦思冥想对策。

这帮人手腕老道,精于跟踪,若沈澜真是个深闺女子,必定看不出有人盯梢她。就算是如今,沈澜也没确凿证据有人跟踪她,不过是有了些苗头罢了。

思及此处,沈澜叹息一声,只倒了一盏冷茶啜饮。

这群人明明盯上了她却不发动,多半是在等上头的命令,或者是在等裴慎到苏州。

……裴慎。沈澜摇摇头,只自嘲一番,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裴慎是个什么性子,她还能不知道吗?

此人权欲极重,这会儿恐怕是在京都四处交游,或者忙于战后受赏。怎会为一妾室,千里迢迢南下苏州?多半是要叫人将她捉住,送往京都。

无论是什么情况,这些人虽防守严密却尚未动手,还有机会。

沈澜定定神,铺开细布薄被,拂下素纱帐,兀自昏沉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沈澜开窗通风,见昨夜泊着的小舟已消失不见,河道上到处都是舟船,早已分不清是哪艘。

沈澜心中越发沉重,只暗叹对方心细。她赏了会儿景色,笑盈盈阖上窗户,兀自出门去寻杨惟学。

沈澜走了一段,悉心留意之下,方觉身前身后尾巴重重,心知昨日试探恐怕已让对方起疑,加紧了跟踪。

实则如今最好的办法是闭门不出,缓和数日以麻痹对方,再寻机逃跑,可沈澜不知他们何时发作,正要争抢时间,哪里敢用这般办法?

她慢悠悠闲逛,终于到了虹桥杨府。

杨府乃苏州大族,门口三座进士及第石牌坊,东面临街,占地七进,朱漆兽首,堂宇宏邃。

没有拜贴,冒昧前来,可府上门子知道他是家中少爷好友,便恭敬道:“王公子,少爷昨日考完,只在家中睡了个昏天黑地。老爷叮嘱了,只说一应事务无需扰他。”

沈澜心知乡试连考九日,铁人都要补眠的。便取了一两银子掩于袖中递给他,只笑道:“若你家少爷醒了,只说我曾来拜访他。”

那门子欢欢喜喜地应了。

见状,沈澜这才转身离去,又四处闲逛了一会儿,实在寻不到脱身机会,这才无奈放弃。

第二日,沈澜照旧出门闲逛,可这群人心细,盯得极紧,她心知自己若跑了,不消一时三刻便要被人追上,届时撕破脸皮,叫这些人抓了,反倒再无逃跑余地。

无可奈何,沈澜只好暗自等待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