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傻笑(第2/2页)

却心知以那人在陶恣心中的分量,陶恣很难一下子相信,毕竟有些缘由和细节连他和司韶令也需当面问个清楚,现在还无法给陶恣所有的解释。

“还不确定,”便听江恶剑道,“先专心练你的狗喘气,别想那么多。”

“那——唔!”

陶恣正欲追问,江恶剑不客气地将手中湿布糊在他的脸上,用力擦了几把,将他眼泪和鼻涕悉数擦去。

“……”陶恣呸呸两声,又夹了少许哭腔,“你刚给我擦过屁股的,怎么能擦脸……”

江恶剑白他一眼,转身把布条放入盆内:“你屁股比脸干净多了。”

“你——”

“但你记住从现在开始,”而一边拧干掌心布条,江恶剑又一边道,“除了司韶令,别信任何人。”

“凭,凭什么?”

“凭他不会害你小师弟。”

回头直视陶恣双眸说完,江恶剑最后攥住他小腿,在他无力动作的赤足间来回擦拭着。

“……”

原本脱口欲说什么的陶恣忽然止住,似乎想起了在金羽驿,那群自陶梧一分化,便再不顾及陶梧性命的同门师兄们。

——他始终说不出口的是,他之所以带着陶梧离开南隗,也正是因为变成鬼士的陶梧,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他人的恐惧和打杀。

他一路不敢松开陶梧的手,只挑人少的地方,战战兢兢跑来敕风堂,与其说向司韶令寻仇,不如说他打心底里希望的是,司韶令再怎么绝情,就算是杀了自己,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陶梧有任何闪失。

幸而,他一向做不成什么事情,这一次却遇到江恶剑,至少保住了陶梧的命。

虽被囚禁于此,这些夜里,却是他半年来从未有过的安稳。

不用担心一觉醒来,又有人举剑挥向陶梧,而他不愿陶梧杀人,又身手差劲,唯有不停的乞求和躲藏。

陶恣失神想了半晌,盯着江恶剑将他沾了尘土的足底也擦得干净,竟罕见的乖巧。

直到江恶剑终于忙完,正要起身,他又讷讷抬眸,望了眼司韶令的方向。

见司韶令仍倚靠在浴桶里,双目紧闭,似乎已睡着,鬼使神差地又开了口。

“他身上那些……都是当年在江寨遭受的么?”

“……”江恶剑微有诧异地看向他,自是明白,他问的是司韶令的伤。

“是,”江恶剑低哑道,“是身份暴露之后……被我爹折磨的。”

“我听说过。”陶恣嘴角微垂。

可他故意不肯放在心上。

因他总忘不了的是,自司韶令下山执行任务,他和陶梧并不知他的去向,只能每日一得空便溜去山门,翻至最高处,饭时便一人捧只包子边吃边等,一等就是一两个时辰。

偶尔等到睡着,被陶重山一手一个拎回去训斥,第二日又忍不住,生怕韶令师叔回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们。

从夏等到冬,期盼着他们所向披靡的韶令师叔能早日归来。

却没想到,突然等来了司韶令错信江寨中人,致使陶重山和几位师叔全部惨死的噩耗。

他不能理解。

“你不呱呱乱叫的时候,”而陶恣再次陷入恍惚,江恶剑忽以一指戳他脚心,“还挺让人不适应。”

陶恣闻言鼻孔一扬,正欲开口,奈何江恶剑又勾起指头。

于是脚心猝不及防的发痒,迫使他冲到嘴边的羞恼刹那变成了控制不住的傻笑。

“哈哈哈……”

把静听已久的司韶令也惊“醒”了,眯眼朝他们看过来。

气得陶恣又湿了眼眶,骂骂咧咧:“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