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恶犬(第3/5页)
“你敢再动他一下,不说我五年前到底有没有做过,我现在杀了你又如何!”
乍然咆哮的鸷风掀翻厅内数盏红烛,好似将厅内最后一丝喜气也覆灭,漫天凛冽皆是江恶剑眼中迸发的杀机。
他没有回头,只在司韶令短暂怔愕间,仿佛感知不到疼痛,猛一发力,手握着那一端利刃,硬生从陶重山掌下将荆棘剑夺回。
血淋淋地递还给司韶令,在司韶令目光灼然,用力掰开他血肉模糊的僵硬五指时,又咧嘴一笑。
“没关系,也只有你的剑能让我流些血——”
却话未说完,看到司韶令原本灼热的眸底越过他,看到他身后一幕,又蓦地冰冻。
“大师兄!”
这次率先发出惊呼的,是向来镇静的魏珂雪。
他脸上神情似头一次尽数破开,语气仓惶,转眼已飞身落至猝然倒地的陶重山身旁。
江恶剑猛地转身,便看到周围几派掌门皆也朝其围拢而去,然而为时已晚,那被他方一震开的陶重山此刻目眦尽裂,在魏珂雪将他扶起间,满口血水喷溅,喉咙发出模糊嘶吼,怒瞪着与他遥遥相望的司韶令,却一个字也未能说出,戛然咽气。
仅发生在一瞬时,甚至等不及司韶令向他挪动半步。
怎么会?
江恶剑也不由愣住。
他不过是将他震开了去,怎么……就死了?
他竟原来……脆弱得如此不堪一击?
“爹!”
而陶恣此刻也从恍惚中发出一声嘶叫,奈何他一动身,被他用整个身体才得以压下的陶梧便也再控制不住。
就在陶梧翻身一掌钳住陶恣的喉咙,几欲将他捏碎之际,一道飞影陡然而至,及时将他那常人根本难以掰动的手臂强扭向后方。
竟是医馆的祁九坤。
而显然已无人在意他原来是有功夫在身,只见被死死钳制的陶梧狂躁怒吼,原本清澄的双眸甚至滴下血泪,满身皮肤青红,每一寸沸腾的血管清晰可见,分明下一刻就要暴裂而死。
“阿梧!阿梧……”
却毫无悬念间,随着陶恣泣不成声,一直无言伴于祁九坤身旁的老妇人目光忽扫,视线蓦地落到自陶梧怀中掉出的一物。
未有犹豫,掌风翻起,在那枚清心哨摔碎在地之前,已稳稳落入她的掌心。
修长指尖轻覆陶孔,霎时间,低柔空灵的哨音充斥这支离破碎的大厅。
是《清心曲》。
这神秘不语的老妇人,竟也会《清心曲》。
且她内力与气声的掌控俨然更为纯熟,功力应是这在座所有人难以想象的强厚,也在《清心曲》响起的下一瞬,即将爆体的陶梧好似微有停顿。
只可惜的是,另一方陶重山的死,却并非是《清心曲》所能影响。
司韶令也仅在看到祁九坤二人千钧一发救下陶恣后,来不及深想那《清心曲》对陶梧究竟有无作用,便听到面前传来一声熟悉而陌生的怒斥。
“你杀了他!”
只见魏珂雪在悲恸之下起身直冲江恶剑,神色是从来不曾有过的崩塌:“你竟真的杀了他,他如今不过是一具随时赴死的残躯,即便你不动手,他也已活不长久,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
“……”
江恶剑这时也从怔然中抬眸,只觉心下骤如刀剜,却并非由于魏珂雪,而是锋芒刺骨的脊背。
司韶令在看着他。
“司韶令,”而魏珂雪这次转向司韶令,口中自已无以往的温暾,直呼他名字道,“我敬你是师兄,即便早已接任掌门,却始终对你心怀敬重,任你如何惊骇世俗,未曾像他人一般逼迫你!”
“而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回报你的师门!”
“放纵这一条疯狗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连残害我擎山弟子!”
“你现今,可还要昧着良心说他无辜?说他是被奸人陷害!妄图将我擎山七英的血海深仇转至根本不存在的他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