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沈淮安(第2/4页)

她双腿夹紧了马肚,策马在尚还泥泞的操场上狂奔。

待她追上沈淮安,不必多说,两人便又一齐加快了速度,绕着草场跑开了。

蔡褚之被远远地甩在身后,不明所以。

瑜珠对褚家的恨是永久且绵长的,滔滔不绝的恨意便如同那日无论如何也浇不灭的大火,无论如何也唤不回的亲人,在她心底熊熊燃烧,永不熄灭。

她永远不能理解周渡当初说的足够尽力,她只想着,杀人就该偿命,血债就该血偿,皇亲贵胄,也不能例外。

她越跑越拼命,明明已经是当下马匹能承受的最快速度,她却还是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在沈淮安之前抵达终点,要他告诉自己能告诉的一切。

沈淮安从未见过这般拼命的姑娘,本只是想逗逗她,靠她来挫挫周渡的锐气,不想她这跑马的方式,却是在跟他玩命。?

也罢,输给她就输给她,若是真玩出性命,恐怕姑母不会放过他。

他正想着勒马认输,不想瑜珠和马匹却都已经到了极限,眼看着终点就在眼前,马前腿弯折下去的速度措不及防。

蔡褚之远远瞧着,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正要赶过去阻止她,却瞧见沈淮安已经先自己一步,跳到瑜珠的马上将她从侧面拎着一起摔下了马。

两人在泥泞光秃的草地上滚了两遭,浑身都摔痛了,也脏透了。

蔡褚之愣了不知道多少下,才渐渐地瞪大了眼睛,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救人。

瑜珠是姑娘家,自然是要先扶她的。

他将瑜珠扶起,问她浑身上下如何,瑜珠却已然痛到说不出话,面容扭曲,清秀的五官全都凑到了一块儿。

他着了急,赶紧喊人过来帮忙。

而沈淮安到底是男子,身体比瑜珠硬朗,即便摔得再痛也能自己爬起来,咳嗽且喑哑着与瑜珠道:“你还真是不要命。”

“我马上要赢了的!”瑜珠被迫张口说了句话,满嘴的血腥味犹为难受。

沈淮安好似受不了一般咧着嘴笑开了:“行行行,告诉你,你回去,好好养好身子,别同我姑母说是我逼你跟我比赛的,我便告诉你!”

“说什么呢?”蔡褚之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哑迷,只瞧着两人满脸的污泥与淤青,道,“这样子回去,叫母亲瞧见,想不知道都难!”

瑜珠赶忙道:“我是自己骑马不当摔的,沈公子是为了救我。”

瞧她当真是识趣,沈淮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拍着蔡褚之肩膀道:“知道该怎么说了吧?若是叫姑母知道一个字,我便把你课上偷跑着去逛花楼的事也告诉她。”

“那不是你诱我去的吗!何况我们只是去吃酒的!”

蔡褚之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却只见他潇洒地挥了挥手,并不理会他的辩驳。

瑜珠默默地瞥了蔡褚之一眼,蔡褚之正懊恼地低下头,与她目光撞了个正着。

她欲言又止。

他如临大敌。

“我不说,你也不说,咱们互不揭老底,好生度日!”蔡褚之道。

瑜珠乖巧地点点头,见他顶着百般无奈的目光,叫刚过来的几个丫鬟将她慢慢地,慢慢地,搀扶着先去擦了脸换了衣裳,再带着一身伤,坐上了回鲁国公府的马车。

而鲁国公府邸,周开呈同温氏前脚刚走。

大抵两人是此生无论如何,也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的,坐在马车上,双双都在发着抖。

那瞧来精明气度的鲁国公夫人,倒真是与传闻中一模一样,刚开始扔了一张和离书给他们,没得到他们的同意之后,竟又叫人搬出了一张休夫书,说不同意和离,便只能去圣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告御状,奉旨休夫了。

本来他们家近来就因为瑜珠出逃之事被人盯得紧,若是又因为这种事被告了御状,那真是这么多年的累积,都要前功尽弃了,周开呈和周渡这父子俩的官途,也不可避免要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