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第2/3页)

这个时候冲上前报仇并非是最好的时机,陛下隐忍十五年,压抑了十五年才拉下襄王,可见其中的艰难。

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要迎难而上,而是要见好就收。

营内没有当值的兵都在训练,训练的声音洪亮,震耳欲聋,南阳坐在台上看了会儿,目光飘忽。

哪怕这么热烈的场面都没有让她的心从宫里抽出来,渐渐地,目光从训练场上挪到虚空中,那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但她看得出神了,甚至带了些诱惑。

她在想些无趣的事情,比如当年收下白命的时候,白命只比她小了五六岁,本该是老教主收的弟子。可老教主不愿碰男人,就将弟子强塞给了她。

故而,她有了第一个弟子,那年她不过二十岁罢了。在这里,二十岁不嫁人,便是老姑娘了。

白命功夫不好,对教内的医书很感兴趣,因此,她基本没怎么管。

后来教内送来了无悔,说这个孩子天赋极好,根骨奇佳,她便收下了,认真教导。

老教主游历归来,带回了欧阳情,说是情敌之子,本要杀了,白命求情留了下来,央求她收为弟子。

说是弟子,多是白命在教导医术,过了两年,教内选弟子选出天问,小姑娘孤苦无依,眼睛很大,楚楚可怜,也很乖巧。

这些弟子都是外人所推,她在想,若是教规在,自己大概不会收弟子,也不会有上辈子的事情。

就像是扶桑,没有襄王压迫,也不会过继孩子。

天道循环,自有因果。

操练结束后人都散了,各自回房休息,南阳一人孤孤单单坐着,眼睛看得发酸发疼,闭上眼睛稍微和缓须臾。

再睁开眼的时候,她便起身走了,巡防营内并无大事,索性骑马出去转转。

午膳时间早就过了,南阳骑马去街道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份肉饼,一面吃一面骑马,吃完了又觉得口渴,下马去茶棚喝了一大碗黄茶。

茶水入喉,就像是鱼儿进水,整个人舒服极了。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给了店家三文钱,自己牵着马走了。

不知不觉又到了宫门口,门口当值的不是韩令武也不是顾子谦,是些陌生的面孔。她下马后,将马交给守卫,自己徒步走进去。

对方接了缰绳,小心翼翼地问道:“郡主何时出来?”

南阳惯来独行,不带随从,不会有人在宫门等着她,马都是交给守卫看着的,若是进宫不出来,马就会送到马厩,片刻就出来的时候,马儿就会留在宫门口。

这么一问,南阳也懵了,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

对方就不敢问了,讷讷地退了下去。南阳抬脚走了,眼下已是黄昏,她一面走一面想,难怪会这么问,都快要天黑了。

走到议政殿前就见到乐安蹲在台阶撅着小屁股抠着台阶上的东西,南阳走过去揪着她的小耳朵,“做什么呢?”

“碍事。”乐安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小手指着台阶上的龙纹。地面不平,就会走不稳,乐安摔了两次了,现在没事就想扣下来。

她不知晓这是象征议政殿的威仪,扣是扣不掉的。

扣了半天愈发生气,南阳一问差点就要哭了出来。南阳发笑,扶桑摸摸她的小脸,宽慰道:“管它作甚,我们去吃点心好不好,下回再来不走这里。”

乐安不肯,摇头晃脑地跺脚,“它还在、还在。”

南阳不与她说理了,索性一把抱起,朝上走去,“在就在吧,不听话要挨打了。”

这么一吓,怀中的孩子不哭了,愣愣地看着她,泪珠挂在眼上,不知所措。

殿内无人,那只匣子依旧摆在御案上,至今都没有人碰过,算是一重威慑。

乐安哭哭唧唧地进去了,一见扶桑,不知怎地就哭了出来,声音洪亮。南阳不去管她,吩咐她站好,“要不要吃点心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