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5页)

薄彧的头发被流下来的水溅湿了一点,水珠沿着发丝流淌,绵延至高挺的鼻梁。顾栖池有些恍惚,撞入薄彧眼底,他的眸光幽沉,眉骨与眼窝之间的高低错落更显得眉眼深邃,但也有些沉郁。

像一口深不见底井,轻易便能叫人深陷。

不知是不是顾栖池的错觉,他感觉今天的薄彧太过贪婪了。

薄彧把人拉下来,搂在自己的怀里,上挑的眼眸直直盯着他,像是某种危险的大型猛兽在追捕自己的猎物一般,冷淡而随意。

水放好了,薄彧随手一探,关停了水。流淌的水波在身前荡起细长波动的纹路,顾栖池扣在浴缸边沿的手被人强势地掰了回去,薄彧嗓音低哑,喉间溢出一声很轻地笑:

“宝贝,你想去哪儿?”

顾栖池四肢酸软,喉结滚了下,嗓子哑得不成样子:“薄彧,够了。”

头顶的灯光打下来,顾栖池的眼睫早就被泪水打湿,在眼尾处纠缠成一团。热汽在空气中氤氲开,遇到浴室里冷冰的镜面,凝成白雾,看不清镜中倒映出的两人。

薄彧倾身过去,吻了吻他的眼皮,声音散漫道:“不够,老婆,”

“才十点多,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

等到一切结束之后,顾栖池彻底累晕了过去。

薄彧这才慢悠悠起身,把他抱回了床上,起身去收拾三楼书房的一地狼藉。

不止是那张用来办公的实木桌,薄彧瞥了眼瘫倒的两个架子,又凝眸看向了在地上撕书玩的阿瓷,抬步走过去,拽着她的后颈把她拎起来。

“喵!”

夜晚猫咪的瞳孔都要偏圆,银渐层猛地被人拎起来,有些猝不及防,笨重而略微肥胖的身子在空中张牙舞爪,非但没有恐吓到对面的人类,自己的猫毛反而漫天飞舞。

与银灰色猫毛共同在空中飞舞的还有她嘴里被撕碎的纸屑。

薄彧略微颔首,扫了眼地上皱皱巴巴的书之后,与阿瓷的视线平行:“今天先放过你,但你以后,别想来三楼了。”

“喵!”

该说不说,这只猫祖宗最近有些太无法无天了,薄彧敛眉,又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阿瓷和地上的猫毛,语调有些欠揍:“最近倒是没以前掉的毛多了,看来这段时间伙食不错,但你该减肥了。”

“我都要拎不动你了,更何况顾栖池。”

像是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阿瓷在他手里挣扎的越发厉害,愤怒地嘶吼:

“喵!喵!喵!”

薄彧满不在乎地带着她出了书房,又上了锁,以防银渐层再进来撕书玩。

被猫扑倒的书架被重新扶正,散落一地的书籍又被分门别类重新摆放整齐。

等到一切都收拾干净,薄彧这才起身。

又捞起了不久前顾栖池攥在手里的书,也被银渐层给啃咬得破破烂烂。

载着他名字的那一页已经没法看了,要是薄彧的爷爷还在,一定会痛骂一句暴殄天物。

薄彧将这页纸重新铺开,眸光落到上边,突然想到方才顾栖池问他的问题——

“你从前有没有告诉过我你名字的由来啊?”

薄彧当时正在兴头上,只随口回了句没有。

但其实,虽然没告诉过顾栖池他名字的由来,却是在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的。

薄彧敛眸,从书桌里翻找出了自己尘封已久毕业照,看着高中毕业照上面容青涩的自己,垂下了眼睫。

书房里灯光昏暗,他大半张脸都笼在阴影里,五官轮廓冷淡而锋利,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他原本以为,那次是他和顾栖池初见。

却没想到,他和顾栖池在更早之前就产生了交集。

两人或许在他没有探寻过的地方,不经意之间擦身而过过,但也有可能从未见过。

但无论如何,他都想要和顾栖池一起回到东城一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