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页)
孙志耀搁下茶盏,掩饰性的说道,“太突然了,这消息太突然了,唉,真是可惜。”
周大千没有说话,他的视线落在孙志耀犹带着墨汁的手指上。
周旦有些急,他张嘴想插话,顾昭往他手上压了压,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周旦不甘愿的坐了回去。
顾昭朝孙志耀看去。
他和周掌柜年纪相仿,约莫四十来岁模样,乌发中掺杂着一些白,留着山羊胡子,瞧过去有些斯文的书生气。
许是这两天疏于打理,面上显得有些乱有些脏,虽然喊着周旦旦儿,但眼里却有疏离,有一种两路人的大相径庭。
周掌柜虽然会瞪会呵斥周旦,但他的眼里透露的情却是真的。
顾昭心里叹了口气。
这是周掌柜的朋友,不是她,也不是周旦的朋友,是好是坏,还是得由周掌柜自己看清。
虽说相由心生,但也有一句话叫做深藏不漏,孙志耀瞧过去是风光霁月的读书人,但是人总有七情六欲,藏得了一时,怎么能藏得住时时?
周大千沉默了片刻,倏忽的开口道。
“你很高兴吗?”
“嗯?什么?”孙志耀手指摩挲着茶杯杯沿,听到这话,脸上的愁苦差点都绷不住了。
他诧异的朝周大千看去,一副震惊没听清模样。
周大千:“你没有听错。”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孙志耀,瓮声道。
“听到我要将听雨楼关了,你这是在暗暗高兴吗?”
孙志耀喊冤,“周兄,咱们二十多年的朋友了,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是啊,二十多年的朋友了......”周大千有些失神的重复了下,随即又站直了身板,朝孙志耀怒目瞪去。
“你也知道我们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怎么,我要关门你还高兴?”
周大千指着孙志耀的鼻子骂道。
“别一副我冤枉你的委屈模样,咱们当朋友也有二十多年了,你撅个腚,我都知道你是要屙屎还是放屁!”
“你敢说你没有高兴?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一高兴,那手就会这样这样的瞄着杯沿。”
周大千一把夺过桌上的茶杯,学着方才孙志耀的模样,细细又悠闲模样的描着杯沿。
他学完后,重重的将茶杯往桌上一搁,手一拍桌子,对着孙志耀大力的呸了一声。
“收收你这哭丧的脸吧,藏得了脸都藏不住尾巴!”
“猫给耗子哭丧都比你慈悲!”
周大千:“装模作样的狗东西。”
顾昭目瞪口呆。
旁边的周旦也不遑多让。
他慢慢的朝顾昭挪了挪,看着手中还捏着的扫帚,小声道,“昭弟,好像……我这大扫帚是用不上了。”
顾昭愣愣,“......是用不上了。”
她才说完,就见周大千四处看了看,视线最后落在周旦手中的扫帚上。
他一把夺了过去,对着孙志耀就扫去,一边撵一边大骂。
“我让你高兴!”
“我让你开心!”
“是不是给我的茶楼捣鬼了?瞧我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在心里偷偷高兴了是不是?”
“让你高兴!高兴得脸都忘记洗了,你就继续高兴吧,老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关茶楼!呸!”
顾昭:.......
她瞧着两人且打且骂,从黄泥屋闹到院子里。
鸡飞狗跳。
一地狼藉。
顾昭朝周旦看去,“蛋哥。”
周旦还懵着:“啊?””
顾昭:“我刚才说错了,不是扫帚不需要,是你不需要罢了。”
周旦心有戚戚。
确实!
一个大伯的威力,已经顶得上十个八个他了。
......
顾昭走到松木桌旁,目光盯着桌上的那方惊堂木。
这是一方黑檀木制成的醒木,木制细腻,黑褐相间,最为特别的地方要数它侧身处。
只见上头雕刻一尾蝴蝶,金纹黑身,两翼似上等的薄纱,好似翩翩一振,便有迷离的旖旎铺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