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5/9页)

“后来啊,我家婆寻了涯石街的桑阿婆,寻了她问鬼,嘿,好家伙,你道我家小儿为什么闹不停,原来啊,是有人故意捣的鬼,就是有人想要让我们破家!”

说起这事,阿庆嫂还咬牙切齿。

“我进门的那一日,家里亲戚还有街坊邻居都来家中做客观礼,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天杀的不讲规矩,她居然拎了扫帚搁我家堂屋大门前!”

阿庆嫂一拍大腿,对当初那场祸还有几分怒,“就这么巧,这吉位被扫帚所污,可不是请了瘟。”

“后来啊,我们找了桑阿婆问鬼,桑阿婆一通做法,替我们算了良辰吉日,好好的设供摆果,大金大银烧了好大一捧,家里这才安宁。”

“别的不说,我们家的口角都少了,小儿的哭啼也停了,身子骨没几日便养好了许多。”

“现在是小牛犊一只,哈哈。”

阿庆嫂是个大嗓门的妇人,那声音爽脆,她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家的事情说得跌宕起伏,顾昭都听入迷了。

她瞧了瞧旁边,旁几人也一样听得很认真。

有人不是很信,小声嘀咕了一句,“怕不是碰巧了吧。”

“怎么可能!”事关恩人桑阿婆的清誉,阿庆嫂急了,当下眉眼竖起,怒瞪了过去。

“这事儿真真的,你不信找我的街坊们问问,一问便知!”

“你道我们后来没有问吗?我和你说,我阿庆嫂是个较真的性子,我还真一个个托了当初参加观礼的人,大家伙儿帮我回忆了,真有人在我家堂屋那儿搁了扫帚,一搁还搁了两把!”

她微微喘了口气,“连位置都和桑阿婆说的一丝不差!”

这话一出,大家伙儿后背无端的一阵寒。

顾昭:......

天冷听坊间鬼事,那叫两个字,冻人!

……

谢家夫妇哭得脑子还有点晕,听了这么多也没听明白。

谢福文楞眼:这,这和他家老爷子,有啥关系啊。

旁人有人瞧不过眼了,轻轻推搡了他一把。

“大兄弟,去吧,请桑阿婆问问谢阿翁现在在哪里,别去想准不准,不准咱们就当把钱撒大河里了,左右也没多少。”

“要是准的话,你还能寻回谢阿翁,这人啊,总得入土为安不是。”

这话说得谢福文又是涕泪四流,“是是,大家伙儿说得是,我,我这就去请桑阿婆过来。”

“我去我去。”阿庆嫂一下便跳了出来。

她搀扶着褚氏往河堤树阴下的大石头处走去,关切道。

“我和桑家阿婆熟,好说话呢!你瞧你俩这心神不宁模样,还是这儿等着吧。”

褚氏感激不已:“哎,谢谢大妹子了!”

……

阿庆嫂走后,谢福文和褚氏也坐不住了,原地来回转着圈,时不时的瞧瞧人来没。

谢福文甚至趟了水,上了乌篷船,抱着那捆了布条的木橹在那儿哭,“爹啊,我的老爹啊......”

顾昭侧头朝王慧心看去,“彗心阿姐,你要先回去吗?”

王慧心摇了摇头,“再等等吧。”

顾昭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这时候,大家伙儿都没什么心思闲说话,静静的等着阿庆嫂去请桑阿婆。

顾昭瞧了一眼谢家夫妇,轻轻踢了赵家佑一脚,开口道。

“去,你去我家灶间,帮忙将藤壶拿来。”

她顿了顿,继续道。

“给谢家伯伯和伯娘斟杯热水喝喝。”老是这么哭,人哪里受得住,喝点水还能缓缓心神。

赵家佑嘟囔,“怎么就要我了。”

顾昭瞪了一眼过去,“快去!”

赵家佑一窒,随即拔腿就往顾家跑去。

乖乖,顾小昭瞪人还真有两分吓人!

......

谢福文和褚氏喝了热水,寸断的肝肠缓了缓,这才停歇了哭泣。

两人坐在大石头上,双手捧着黑瓷碗,眼神呆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