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桥上,起誓(第2/3页)

人的理智在火焰里被审判,他们在那边歌舞升平、饮酒作乐。

春日野清奈听到和歌的音乐声从岸对面传来,她在来的路上还在想,怎么就这么巧他指名道姓要来这个地方,难道那个窃听器是他放的?

但感觉也不太像。

如果是的话,柯南肯定会被找上门吧。

就是因为无事发生,春日野清奈和柯南才会觉得奇怪。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春日野清奈被他从后环抱着,她看不到黑泽阵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冷到极致的声音在不高不低地说着。

“带你见一个人。”

“谁啊?”

“一个女人。”

“……”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回答?

搂着春日野清奈左肩的手臂微微一松,朝着西屋火町最西侧指着:“她死在了那里。”

“……”春日野清奈的脑容量实在不足以消化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于是顺着黑泽阵所指的地方看过去,瞧见了一个看起来很新的八角亭院。

看起来像是什么灯红酒绿的地方。

准确来说。

西屋火町每一个地方都是这个样子。

春日野清奈不知道。

那里是他母亲死亡的地方。

在25年前的今天,这座八角亭院是一个花廊。

他的母亲在里面自焚而亡。

“我把安眠药吐了出来,我没有陪着那个女人一起死。”他的声线很平静,比富士山上雪碎的声音好不了多少。

在他与那个女人相处的四年里面。

他对那个女人的印象就是没日没夜地烂醉。

那个女人每天都会在家里插满黑色郁金香,哪怕生活拮据到什么都交不起、因为饥饿和没有水电而直接吃谷面、欠着隔壁商店老板一大堆酒钱。

她也会拿出钱去买黑色郁金香,然后靠着那些花作为支撑地活着。

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四年直到有一天,她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张新闻报纸,两只眼睛迅速枯萎、死亡、变成一朵凋零的泥花。

那个时候的他看不懂报纸上写的是什么,只知道是意大利的报纸。

从纸张的年份上来看也很陈旧,无法判断是什么时候的。

他只知道,那个女人在看完这张报纸之后就崩溃了。

又哭又笑了一整天后。

她煮了一碗面,在面里放了安眠药的药丸。

——“吃吧,孩子。吃完我们一起去找爸爸。”

她把那碗面递到黑泽阵的面前,这四年里面,这个女人没有给他起过名字。

所有人称呼他最多的就是“那小子”。

而那个女人在那天,居然破天荒地称呼他为“孩子”。

真是有意思。

黑泽阵紧盯着那座八角亭,眼睛里写满了复仇后的快感:“她已经烂掉了。”

春日野清奈有些哑口,总觉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好像应该安慰一下。

但是黑泽阵的语调听起来没有任何需要被安慰的感觉。

他就像是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甚至于连他母亲为什么会自焚的理由,也不多说一个字。

答案是什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把春日野清奈带过来,只是想让那个女人看到。

瞧啊。

现在有人会爱他了。

春日野清奈算过来了这个时间差,她有些诧异地侧目看他:“今天是你……的忌日吗?”

她没有把“母亲”这两个字说出来,因为她感觉到黑泽阵在提到那个人的时候,眼里的冷峭凝聚着某种会让人毁灭的仇恨。

“是。”

所以他喝了点酒。

他很高兴,因为他在那个女人死亡的地方,亲吻了他的爱人。

就像是带有某种炫耀的意思,他把她的身体摆正抵在栏杆处,让自己能够面朝着岸对面的酒醉金迷。

茶色瞳孔之中弥漫着大理石般冰冷的纹路,恶狠狠直视着那座八角亭院,而指骨却在温柔又亲昵地抚摸她的脸颊,享受着她表情之上因为和自己接吻而产生的每一丝抖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