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哼唱（第3/3页）

相关污染都被清理，相关记忆都被模糊。

在众人的努力下，城市依旧维持着薄如蝉翼的和平。

……

事情解决了，江耀的心情依旧不是很好。

调查部一天的工作结束。他回到家，径直上楼。

洗完澡之后就爬到床上，把那个一米八的大熊认认真真摆好，一头扑进去。

像某种仪式。

父母去世之后，这座房子就显得很空。

特别是到了晚上，一楼客厅没有人，二楼主卧没有人，江耀睡在三楼，像睡在一个空荡荡的荒芜城堡里。

玩具大熊的到来，像一个宣誓效忠的骑士。

江耀每天晚上把自己交给它，在它厚重柔软的臂弯里，安心入睡。

只是，总觉得还不够。

江耀闭着眼睛，把脑袋深深埋进大熊的胸膛。

柔软的毛绒散发出温暖干净的气息。是在阳光下晒过的清新味道。

不对，不一样。

江耀眼睛热热的，不住地在大熊胸膛上蹭。

忽然间，强烈的空虚感涌上心头。

像一个静默无言的空虚旋涡，原本深藏在海底，相安无事。

突然有一天，海底的平衡崩坏。少量海水涌进去，试图填补它。

却发现不够。

远远不够。旋涡之下是深渊，一点点海水根本无法满足它。

它渴求的是汪洋，是巨浪，是不惜在狂风暴雨中掀翻游轮的狂噬贪婪。

江耀抓着大熊的胳膊。柔软的毛绒玩具，被他过分用力的手指掐得凹陷下去。

不对。

【什么不对？】

心里的人感知到他的情绪波动，询问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不安。

江耀说不上来。

大脑里空空的。

像被剥空了鲜红果实的石榴，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外壳。

最最重要的部分，被人剥走了。

遗忘比铭记更痛苦。

江耀忽然想起那个人说过的话。

他把头深深埋在玩具大熊的胸膛里，茫然而无助地蹭动着。

直到那一天，他无意间踏入一家西装店，手指抚摸到光滑柔软的西装面料。

——他才终于想起，他忘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