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靠山(第2/3页)

今日天气晴好,甚至略有些热,这会儿正是巳时二刻,日头渐渐升起来。

田杏桃身边的丫鬟小声劝道:“小姐,咱们进亭子里去吧,不然待会儿晒得不舒服。”

田杏桃看了眼亭子里,并没有她的容身之所,摇了摇头,笑道:“其实还好,也不是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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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谢慈与谢无度坐着,正在吃水果。

桌上放有果盘,果盘中是些当季水果,如庵波罗果、枇杷等。

庵波罗果难得,只在岭南一带有所产出,且不宜保存,若是未成熟时采下,味涩苦,不好吃,须得成熟后采摘,再快马加鞭从岭南运往盛安,才能尝得甘甜可口之滋味。因此价格颇为昂贵,但倒也不似荔枝那般难得,因此寻常世家贵族也是吃得起的。

虽说这庵波罗果好吃,但吃起来颇为不雅观。倘若直接剥开皮品尝,其中汁水容易淌得满手。可若是切成小块,又不能存放太久,极容易腐坏,因此多数时候,还是现吃现切。

庵波罗果味甜,枇杷则是酸甜可口。谢慈一向在吃食上挑嘴得很,她也不大爱吃枇杷的,今日也不知为何,忽然便有些想吃。

她看了眼枇杷,又看谢无度,意思显而易见。

谢无度拿过一颗枇杷,剥开,仔细将其中的籽去掉,只留下果肉,果肉剔下半边,自己先尝过酸甜,才递到谢慈嘴边。谢慈仿若习以为常,张嘴接住。

可剥枇杷这种事,一向是婢女来做。

谢迎幸过来时,便瞧见这么一幕,藏在袖中的手指握成拳,慢慢松开。

还从未有人待她这样好过,而这一切,本该是属于她的。

她心中更坚定了要将谢无度也抢回来的心思,福了福身,唤道:“阿兄,阿兄已经有好些日子未曾回府探望阿娘了,阿娘她很想你,妹妹也很想你。”

她说得楚楚可怜,令人动容。

但谢无度仿若未闻,只将手中的枇杷剥开,剔去籽,尝一半果肉,道:“这颗太酸,你不吃。”

谢慈撑着下巴,抬眸看向谢迎幸,纤长睫羽盖下,嘴角似有若无闪过一抹笑意。

坦白说,她想吃枇杷,可以叫兰时竹时剥,可她偏故意让谢无度给她剥枇杷。为的就是要他们看见,谢无度与她,情谊深厚。

她才不是任人欺凌的小可怜。

想看她笑话,门都没有。

谢无度剥枇杷的动作很熟练,迅速又剥下一颗,显然早已做过多回:“这颗酸甜适中,给。”

谢慈张嘴咬住,挑衅地看向谢迎幸,道:“好了,枇杷吃过瘾了。我不想吃了。我想吃现切的庵波罗果。”

桌上那些,是宴前宫人们切好的。

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不会亲自动手剥庵波罗果。可谢无度连眉都没皱一下,似乎甘之如饴一般,在一旁的铜盆里净过手,便拿了颗不大的庵波罗果剥开。

粘稠的黄色汁水,顺着他指缝淌了满手,实在难看。

刺痛了谢迎幸的眼,他待谢慈,到底为什么能这么好?谢慈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这般对待的?

谢迎幸垂了垂眸,又颤声唤了句:“阿兄。”

谢无度将果肉用小刀切成小块,送到谢慈跟前,又净了手,用帕子擦干净,终于抬眸看她,只是眸光冷厉,毫无温度。

“郡主叫错人了,本王可不是你的兄长。”

谢迎幸心头微颤,他……竟然这么绝情吗?

“阿兄说笑了,血缘亲情,岂是能轻易割舍的?阿兄定是在生幸儿的气,都是幸儿不好,幸儿方才惹慈姐姐生气了。”

谢无度淡淡道:“郡主既然知道自己站在这儿便惹我家阿慈不高兴,为何还要站在这儿多费口舌?”

谢迎幸咬着下唇,脸色难看,“幸儿告退了。”

她灰溜溜地离开,众人看在眼里,皆是震惊。如果说先前他袒护谢慈还不够明显,那现在他的态度简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