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奶盐(第5/7页)
那天贺司屿说难讲,不是没空。
难讲,就是还有可能性。
因此苏稚杳一进入现场,首先就往观众席望过去一眼。
她在池座看见了Saria.
但Saria右边的座位空着。
音乐会演出入场规定严格,一经开始,只能在待曲间轻声出入场厅,演奏中途,即使迟到了,也是不允许再进入的。
所以他现在没来,那就是没来了。
苏稚杳眼底露出一丝惘然,心里有空空的感觉,但她很快调整过来,和李成闵一起朝观众席鞠躬,坐到钢琴前,预备演奏。
“别紧张,没问题。”
她听见李成闵用只有彼此可闻的声音,悄悄鼓励她,于是莞尔一笑,轻轻回了声嗯。
演奏很成功,比排练时更酣畅淋漓。
结束的那一秒,观众席掌声四起,热烈得久久不息。
苏稚杳在李成闵在带领下,走到舞台中央,与交响乐团一起谢幕退场。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正规专业的舞台表演,演出的圆满,让她一直以来被困顿住的渴望得到释放,心情无可言喻的畅快。
原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是这样的感觉。
但内心深处好像有一小块空虚,怎么都填不满。
李成闵邀请她一起用晚餐,和交响乐团的老师们见见面,认识认识,这支柏林乐团的水平是业界顶尖的,能被引见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苏稚杳当然没有拒绝。
她准备先换下礼服,去往更衣间的路上,遇见了等候在音乐厅出口的徐界。
“苏小姐。”
徐界的出现,时间突然无限拉长,苏稚杳两眼空茫茫地看着他,呼吸都慢下来,直到他叫了一声苏小姐,苏稚杳倏地清醒过来。
“他回来了?”她惊喜中夹杂难以置信。
徐界颔首,同她说:“抱歉苏小姐,我自作主张找您,先生在会客室,您之前去过的。”
苏稚杳没留神他前半句话的意思,眼底融起笑,不过两秒又敛下去,蹙眉嘟哝:“他这不是有空吗,人都在这儿了,为什么没有去听演奏会?”
“先生他……”
“算了,我自己去问。”
苏稚杳等不及,转身就往四楼会客室的方向去,高跟鞋踏出清响,小礼服的裙摆沿大腿的幅度摇曳起落。
“贺司屿”
一开门,苏稚杳就高声唤他。
客厅里水晶吊灯明晃晃地亮着,外面雨水翻腾的声音清晰,噼里啪啦地打着。
音乐厅隔音强,苏稚杳这时才恍然意识到,雨势竟不知不觉疾骤成了暴雨。
蓦地,一道电光划破落地窗外的夜,又被无际的黑暗吞没不见,继而是一声轰隆的噪音,震得她耳底一阵嗡响。
又打雷了。
二月份的怪天气。
苏稚杳没在意,当贺司屿应在二楼茶室,下意识去向楼梯,刚走上几级台阶,忽然停住。
空间里隐约有男人凌乱而闷重的喘息。
她顾盼张望,视线在客厅搜寻,停留到沙发背面,惊觉那里是有人躺着的。
苏稚杳退步回去,语调含着浓浓的娇嗔,明显是要找他质问:“贺司屿,这么近你都不愿意到现场听……”
他人落入目光的霎那,话音戛然而止。
贺司屿脸色泛白,喘息急促,额间有冷汗,背抵着,整个人虚弱地陷靠进沙发里。
银色领带扯开了,半挂在那儿,衬衫也崩掉好几颗纽扣,他双手握拳,把衬衫领子拧得不成样子。
苏稚杳一时脑子空白。
他用力仰头粗重地喘气,下颔到喉结绷起道道青筋,手抖得愈发厉害。
苏稚杳心猛一咯噔,反应过来。
“贺司屿……”她溢出颤音,忙不迭去摸他的额头:“你怎么了?”
贺司屿胳膊顿时横挡过去。
苏稚杳被推得一下跌坐到沙发上,茫然地看着他,他不让碰,她不懂这种情况要如何办,哽咽着起身:“我去叫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