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4页)

苏清敏没立刻答话,表情为难,似是不知如何回答,过了良久才道:“我已经和苏家断绝关系,是秦渝池找到苏家去,再联系我,我才暂时回了B市。”

断绝关系?

林殊有些惊讶。

苏清敏稍作回忆,解释说:

“初时我并不想结婚,父亲就直接绑着我嫁过去,从精神病院出逃后,我思考过是否要回苏家,后来想想算了,我父亲不仅不会站在我这边,可能还会将我送回林家,我就往海边走了。”

受了一年折磨,苏清敏竟然没有失去理智,而是思维清晰地往别处逃。

“我一路打工攒钱,流转到滨海城市,上了新的户口,做外贸出口,再后来就来阿罗哈州,开始经营买手店。”苏清敏解释道。

苏清敏比林殊想象中还要坚韧,他根本想不到,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走到今天这步。

林殊心头大震,张着唇发愣,苏清敏则小心地看他的表情。

四目交接,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你还想问什么?”苏清敏轻咳,不自在地说,“儿......儿子。”

“咳......”林殊被这称呼惊得咳嗽,赶紧说,“您叫我‘殊儿’或者林殊都行。”

苏清敏点头,尴尬地整理泳衣肩带,手足无措。

他们分明是母子,却没那种母子情深的氛围,但若说是尴尬认生,那也不尽然。

准确来说,他们是相似的陌生人,无关血缘,只关于性格,所以说起话来更像朋友,而不像母子。

这感觉很奇妙。

林殊不知要说什么,试探着问:“那你需要我帮你去苏家出头吗?很多人都会怕我。”

他对这种事得心应手,甚至有点摩拳擦掌地期待。

苏清敏愣住,摇着头说:“不用,我早就不在意他们,大家各自安好就行。”

说到这,苏清敏忽然卡壳,无措地看了眼林殊,“不过,我会在下个月指控林港,试着让他入狱。”

苏清敏眼里不止有无措,还有一丝愧疚,似是在对缺席林殊的人生而感到抱歉。

直到此时,林殊才有了点他们是母子的实感。

很奇异,林殊平时不愿意向秦渝池说那些烦恼,但当他看着苏清敏的眼睛,就觉得没那么难以开口了。

沉默片刻后,林殊低声说:“Francoise,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苏清敏点点头,‘什么问题?’

“你出逃后,用了什么方法振作起来?”林殊自我剖析道,“我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做个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就像提前退休了一样。”

闻言,苏清敏并不惊讶,像是知道林殊生的病。

苏清敏认真思索,“在餐馆里洗盘子时,我也认为自己活不了了,差点从桥上跳下去。但走上桥后,我又想到,我这辈子还没有感受过自由,我不能死,我得振作。”

“我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觉得,我只要能活着,让我在乎的人高兴,那就够了。我就是我,不用去定义自己该成为哪种人,我只需要成为恋人朋友都喜欢的人就好。”

苏清敏不是第一次劝导他人,时尚圈里,总有模特与设计师因为压力或厌食而抑郁,这对她来说是件平常事。

动机激发行为。

苏清敏想要自由,所以能吃苦振奋。

那他想要什么?什么才能让他振作?

答案其实很明显,因为只有一个。

林殊眺望远方,从未觉得海面有如此宽广过。

秦渝池要保护他,所以再不演戏了,要从零开始做个资本家。

反过来亦是如此,他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他要试着振作起来,继续往上走,才能保护好秦渝池才行。

对权利的渴望终于回归。

林殊蓦然觉得自己爬得还不够高。

只做个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这不够,他得让任何人都无法伤害秦渝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