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妻做主(第4/4页)

燕熙侧头瞧那喉结滚动,轻抿了唇,转回了目光。

宋北溟的存在感那么强烈,浓烈的汗味拢着燕熙,枯的味道把他包裹住了。

燕熙今日添了件外衫,骤冷的八月已有初冬的寒意,他这样穿仍显单薄。

昨夜那一刻的寒意稍纵即逝,似乎那种畏寒不是持续的,荣在那之后又重新占据了主动。只是荣的药效在减弱,燥意不那么盛了,燕熙既便穿得仍比常人少,也得适时地加衣了。

现在“枯”来了,燕熙身体每一处皆如久旱逢甘霖般舒坦,燥意和寒意都悄然散去。

枯荣在两人间隐秘地交融,分别后的相见使身体的躁动变得难以压制。

宋北溟看燕熙穿得单薄,在案下握住了燕熙的手,还好,手是热的。

燕熙由宋北溟握着,在宋北溟缠住他手指时,微红了眼角。

宋北溟看见那红色的嫣丽,轻笑了声,像是这才注意到了满室的人,说:“你们继续,我是来陪微雨的。”

燕熙没发话,谁也不敢开话头。

尤其是暗部的掌柜们,从宋北溟进门的神色里,就感知到了什么,都缩着脑袋,心中忐忑万分。

紫鸢在众人提心吊胆中,把方才议事的情况简要复述了。

宋北溟越听脸色越沉,他眼锋如刀,挨个扫在暗部掌柜们的脸上。

赵丰和郑满如临大敌地滑下汗来,感到大事不妙。

紫鸢小声请示:“三爷,您看有什么吩咐?”

燕熙手心被宋北溟带茧的指腹滑过,宋北溟的体温比荣还烫,燕熙被烫得散去了方才的不郁,他轻声吞咽着,尽量维持自己楚楚的仪表。

宋北溟收回刮人的视线,他的无视,让手下人更加的惶恐。

他话是回答紫鸢的,眼睛却瞧的是燕熙,说:“你们议的事,哪一件我有资格吩咐?现在我妻微雨才是当家人。我的酒钱都得找他讨,哪里做得了一千万两白银的主?”

“不给你酒钱。”燕熙感到宋北溟的目光从前襟的缝隙中溜进去摸那个刺字,他修长的脖颈无处可逃,喉咙有些干地说,“也不给你饭吃。”

宋北溟讨饶般说:“谁惹我妻不高兴了?”

燕熙瞥他一眼说:“你。”

宋北溟在案下将燕熙的手整个包裹住:“是我错了,我不该讨钱喝酒。”

“是了。”燕熙指间微湿,那是宋北溟赶路流下的汗,他被那汗浸得潮热,尽量让微颤的声音在下属面前显得稳重温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们一句话都没有提银钱的事,也没有再与暗部多说一字,在这粘稠的对话里,两言两语就把事儿就定下来了。

宋北溟对暗部不予置评,就是最严厉的批评。

他不过问燕熙安排的事,就是彻底地宣示燕熙当家人的地位。

都由燕熙做主。

而燕熙对之前的摩擦只字不提,不仅是对暗部的网开一面,也是某种凌驾于上的姿态。

他不需要过问谁,至于属下的意见,他可以采纳,也可以直接跳过。

暗部掌柜们当堂被打了个霹雳,彼此间相顾失色。

他们知道自己犯错了,并且错的离谱。燕熙是真的拿住了王府的话事权,动暗部的生意和银粮,根本不需要过问宋北溟。

只要这位新主子不高兴,一句话就能拿掉他们。

燕熙在与宋北溟的对视间分给了他们一个眼神,暗部掌柜们僵在原地,被慑得涌遍冷汗,羞愧地把头垂到地上,他们惶恐得面如纸色,摇摇欲坠地跪地认错。

他们到底没有坠落,因为燕熙最后那句话,表达了不追究的意思。

同时那句话,也给他们下达了明确的指令——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暗部的掌柜们开始绞尽脑汁去想,该如何将功赎过。

银粮战,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