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悲风已至(第2/4页)

天玺帝面覆寒霜,狠戾之色眨眼间甚嚣尘上,往前跨了一步。

燕桢儿受他气势受迫往后退了一步。

天玺帝危险地道:“燕桢,朕也要让你感受失去希望的滋味。”

“失去希望?等等——”燕桢儿陡地一激灵,意识到什么,他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你叫我什么?”

天玺帝打量着燕桢道:“堂堂先帝嫡长子,易弁而钗二十三年,燕桢,你是真的能忍。”

“我不是——”燕桢儿藏在公主皮囊下太久,本能地害怕被揭穿,“我是公主。”

天玺帝道:“想要叫人来验身吗?燕桢,留点体面给自己罢。”

燕桢神色变幻,最终停在了恼羞成怒:“我是皇子又怎么样!你照样不能杀我!而且,你一个皇子都不剩了,燕氏只有我了!你若敢动我,如何跟烈祖烈宗交代?”

“朕从不对谁给交代。活着的人,朕尚且不怕,死去的人朕又何必忌惮。”天玺帝冷漠地道,“你该庆幸,我还会让你活着。”

燕桢听后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天玺帝实在太狠了,且还有十分凶残的嗜好,像个疯子。当天玺帝说让他活着,他立刻想到了无数种可怕的活法。

但燕桢还是低估了天玺帝的狠厉手段。

天玺帝冷酷地说:“既然你如此喜欢当公主,朕便让你当一辈子公主!”

燕桢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宫刑,可史书上从未有过皇族子弟受此刑罚,他抱着一线希望问:“你什么意思?”

“明忠。”天玺帝平淡地说,“传两名净身房的阉役来。”

明忠在外面应了。

燕桢一愣,而后面色变得十分狰狞:“你敢!我父皇亲手写的圣旨还在,当年的顾命大臣没有死绝,你胆敢公然忤逆我父皇,对我用这种生不如死的手段,就不怕动摇人心,危及社稷吗?!”

天玺帝泰然道:“有谁知道你是皇子?”

燕桢道:“自然是有的!”

天玺帝盯住了燕桢道:“谁?”

燕桢一下梗住了。先帝遗臣是他最后的底牌,他不能说。

天玺帝看穿了燕桢的顾忌,他无情地道:“就算有人知道也无妨,只要朕在,没有人有机会说出来。”

燕桢嘶喊道:“你是要指鹿为马吗!”

“朕是皇帝。”天玺帝阴沉沉地说,“朕说的就是金科玉律。”

燕桢指着天玺帝道:“燕楠,我父皇把社稷交给你,是要你治天下太平,不是要你独断专行的。”

天玺帝拿手钏拨开了燕桢的手,道:“朕是你父皇的伴读,比你了解你父皇。你所知道的,都是旁人只言片语想要你听的。有关你父皇之事,轮不到你来教朕。”

燕桢从天玺帝掌握一切的泰然中隐隐猜测到什么,他心中的希望摇摇欲坠,尖声道:“可你也不能那样对我!你没有皇子了!”

天玺帝在这一刻,收回了目光,他不知想起什么久远的事,神情明显地释然道:“大靖有储君,你便当着你的公主罢。”

“燕熙?”燕桢心中的希望在轰然倒塌,他不可置信地道,“他今夜没死?”

天玺帝负手道:“现在,踏雪军已控制了四方城门,五城兵马司所有擅断者皆以造反论处。还有,锦衣卫连夜拿人,你猜,你说的那些老臣里能有几个漏网之鱼?”

燕桢僵在原地。

而后他绷着脸,坐回去了。

燕桢扶了扶自己微乱的发,冷静地分析天玺帝所说真伪。

他心中十分透彻地明白,天玺帝没有必要骗他,因为只要天玺帝当真敢对他用“宫刑”,便说明天玺帝确实是有储君的。

燕桢沉默着,他身上的气焰在肉眼可见地在消泯。

他是极聪明的人,当发现自己束手无策时,他转而开始寻找自我保全的方法。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沉默中走出,说:“你这般为燕熙又如何?他这几年,有来看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