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第4/5页)
谢之容当自有广阔天地。
萧岫很久都没说话,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像饮酒那般喝尽了,而后对萧岭道:“臣弟明白了。”
既然萧岭相信谢之容,那么他无话可说。
他不会阻止自己的兄长,更无法阻止自己的兄长。
“但是,哥,”萧岫轻轻道:“请您对谢之容,有所提防。”
谢之容不会甘于久居人下的。
既然陛下要用,也要做好,当谢之容稍有野心显露时,即诛杀之的准备。
冷静下来后,他相信,以萧岭之智,不会令自己陷于为难之中。
萧岭又倒了杯茶,“朕有分寸。”
萧岫端过茶杯,将其中的茶水饮尽了。
接触到萧岭的眼神,萧岫顿住。
他突然发现,这杯茶不是倒给他的,摸了摸鼻子,理直气壮道:“兄长这的茶不大好喝,臣弟这是为您分忧。”
看他恢复正常,萧岭凭借着胳膊长腿长这一优势,按住萧岫的脑袋,用力揉了两下,而后松开手,毫不留情道:“快滚。”
萧岫哼了一声,在萧岭的手伸到他脑袋上之前躲到了门边,敲了敲车壁,“停下。”
车驾缓缓地停下了。
谢之容又上来。
萧岭以为,比起在车上闷着,谢之容更愿意骑马,看他上来颇为意外。
于是两人又对着沉默。
回宫之后,萧岭去御书房,谢之容同其往。
今日皇帝任命,明日便要上任,因而谢之容要做的准备很多。
萧岭为帝,比谢之容更为繁忙。
谢之容在内室看书,萧岭则在外面批复奏折,两人不在一处,不至于像方才那般沉默尴尬。
萧岭先写了调令,命人送往兵部。
叶秉和早在回京的路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因而收到了谢之容的调令时并不意外,只是心中惊讶还没有彻底平复。
当时他刚听到谢之容将任中州守军的时候发现自己想错了,原来皇帝不是怕他徇私,而是让谢之容提前了解些中州军的情况。
收到文书,叶秉和恭恭敬敬地办了。
兵部郎中眉头紧锁,盯着叶秉和手中的那张调令不语,末了,长叹一声。
叶秉和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问道:“这是怎么了?青天白日叹什么气?”
或许是年长,叶秉和的脾气当真是六部尚书中最好的那个,为人和善,且不争强,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他曾在军中。
兵部郎中快速看了眼窗外,即便知道不会有人监视,在说与皇帝有关的消息时,他还是慎之又慎,“属下只是觉得,觉得,”吞吞吐吐了半天,“陛下对谢公子……”调令已经签了,只差明发,“谢将军,当真是宠爱至极,一往情深。”
叶秉和面上的笑意略敛,道:“你竟只看到了帝王宠爱?”叶秉和听到这等论断,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陛下宠爱过那么多人,怎么独独违背了规矩成律令谢之容掌兵?敬砚啊敬砚,什么时候如市井闲汉一般,竟只看得到私情?”
许敬砚被叶秉和说的脸色通红,“属下请部堂大人赐教。”
叶秉和笑了一声,“你入仕几年了?”
“回部堂大人,”许敬砚虽然不知道叶秉和问话的用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已有三年整了。”
“三年整?”叶秉和笑眯眯地看了眼许敬砚,“那当年谢之容蒙先帝恩裳时,你还没考上进士呢。”
许敬砚脸涨得更红了。
“淮王家的世子,又是平南侯的外孙,家世清贵,”叶秉和道:“偏偏大多时候不在京中,师承张景芝,常年在玉鸣关,我记得,当年,羌部曾欲陈兵玉鸣,后又不得已退回,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敬砚面色红得可以滴血了,“属下,属下……”
“因为当年张景芝麾下有甲士带一小队人马夜出玉鸣,烧了羌部的粮草,”叶秉和以一种非常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许敬砚,“那你知道,带兵出关的甲士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