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第2/4页)
微妙地感受到了欺负人的乐趣。
果不其然,萧岭在看到谢之容没有还的打算时目光流露出了几分谴责。
刚才的阴郁瞬间烟消云散。
沈九皋低头,仔细地观察着自己剑鞘上早就看过无数次的花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存在。
萧岭只好又捏了块栗子酥放到嘴里,楼下正讲到皇帝别出心裁,非是三年一会试的时候,偏偏叫各省举子分批入京,他一叹三顿,“非为择选人才,却为填充后——”
宫字还未说出口,便被一纸团砸了脸。
那里面不知包了什么,略有些坠手。
堂中笑声更大。
那先生脸色微变,握住纸团正要开口,却觉触感不对,一捻开,竟是一百两面额的银票,里面包着几粒榛子,神情立时转喜,朝着纸团飞来的方向道:“谢公子的赏,谢公子的赏。”
众人向上看去,见那方向坐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一身珠光宝气富丽得晃人眼,样貌亦卓然,剑眉星目,俊美太过,几乎透出了几分邪气来,青年公子道:“老头,小爷不喜欢这乱七八糟的玩意,且换一个好听的。”
以说书人的样貌年纪,无论如何都算不上老头,但后者连连点头,忙不迭道:“公子想听什么?”
那公子摆摆手,叫他随意,又转过头,半睁着眼,好像没睡醒似的举杯喝酒。
萧岭从谢之容手中的碟子捏出一粒杏仁放到嘴里,期待着说书先生接下来讲什么。
沈九皋继续把脑袋往下低。
菜道道上来。
说书先生的故事也从帝王将相变成了男女愉情,正说着,听下面有人不满道:“方才的书怎讲了一半便断了?有何说不得的话,叫先生这般小心?”
讲书先生本是为了生计讲书,只要有人听,讲哪个本子都一样,停下来笑道:“不是小人谨慎,而是编书人未告诉小人结尾,公子想听,小人晚上便回去催催,叫他赶紧将故事写出来。”
他一见那人双颊微红,眼睛也泛红,便知道是喝醉了,生怕他喝醉后闹事,哪敢不顺着说?
那人冷笑道:“先生搪塞,哪里没有后文,分别是被威逼利诱得不敢说。”
讲书先生一愣,心道利诱是有的,威逼在哪?
萧岭尝了口鱼,鲜而不腥,口感滑嫩,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烫,拿起杯子时,茶已经没了。
谢之容便为他又倒了一杯。
那人喝了口酒,摇摇头道:“鹰犬爪牙遍布,便是连书都说不得,可怜,可怜。”举杯,对着楼上刚刚扔钱公子笑。
年轻的公子垂着头,手中的酒一直没动过。
那人等了半天,也未等到后者回应,被酒浇出来的怒火更甚,听同桌人劝他坐下,更要显显能耐,“以公子之貌美,若参加廷试,想必能坐至公卿。”
终于意识到这人在和自己说话的年轻公子惺忪的睡眼睁开了大半,探出头来道:“你在同我叫?”
那人一愣,脸色立时涨得通红。
不等他再开口,年轻公子道:“也不是坐至公卿,照你的说法,该是躺着。”
他纠正的很认真。
萧岭闻言,笑得差点呛住。
谢之容无奈地伸手给他顺气。
话本里明明在影射萧岭新政,说他会试分批是异想天开,有违祖制,说他不为遴选人才,而只为挑选美人,至于后开的工科,更是重奇技淫巧,而忽视正统。
至于挑衅那人,说的更直白。
偏偏萧岭非但不怒,反而在这看热闹。
沈九皋深觉眼前的皇帝与从前那个大不相同,如果放在从前那个身上,故事刚开始讲,那说书先生就要人头落地了。
青年公子面前也坐着一人,叹了口气道:“平流进取,坐至公卿。”
青年公子摆摆手,浑不在意,听那人骂他不知廉耻,枉读圣贤之书,枉学圣人之言,重重叹息,“陆兄,你说在下来了个什么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