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3页)
会,一口咬断人喉咙的那种。
可再怎么看,都是无害无辜的模样。
萧岭晃了晃脑袋。
的确无辜,而且非常漂亮。
倘若仍觉别扭,这几日少见几次面便是了,以后一切如常。
“陛下?”谢之容的声音透着几分担忧。
萧岭把自己晃的发晕,扶住书案,再次重审,“朕没事。”
谢之容的表情看起来好像要去传王恬阔了。
“朕先前说了请之容赐教,”萧岭抵着额头,“之容却闭口不谈,难道是不想教朕吗?”他语调轻轻,含着淡淡笑意,明明是再正经不过的一句话,可他说的过于轻软。
不像是君臣对谈,却如撒娇戏弄一般。
可萧岭在倦累时,或者四下无人时,与旁人也这样说话。
无甚特别,亦无有特殊。
谢之容眼神发沉,极恭顺道:“是。以往策题,都与本朝近来大事有关,譬如先帝时,先帝常动兵戈,策题多与战事相关。”
萧岭只想叹气。
武帝常动兵所以就和战事有关,那他,岂不是不愁选什么题目了?
他掰着手指头道:“国库亏空、赋税过重、吏治腐败、军队孱弱,”眼前简直阵阵发黑,“之容,你说朕选哪个题目好?”
倘是寻常人和谢之容这样说,谢之容一定会惊讶于此人之厚颜无耻。
积弊重重,无一政绩,怎么有脸说得出口!竟不以为耻,还能问出来选个好!
偏偏对上萧岭郁闷的神情,谢之容什么嘲弄讥讽的话都说不出,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吏治?”
从理智上看,国库亏空和赋税过重这两点不能全然算在萧岭头上,武帝征伐多年,钱银耗费无数,国库亏空,便要加税,到了萧岭登基后,钱银入私库以供享乐,国库更无银钱,便再加税。
谢之容突然觉得,自己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萧岭面前同他说话,当真是个奇迹。
若放在以往,他大约会觉得这个皇帝活着还不如死了。
若是不愿意死,他可旁从协助。
可身边的这个皇帝,同以前的那个,行事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人一般。
萧岭对于谢之容不动声色的打量无知无觉,也可能是他感觉到了但不以为意,点点头,道:“的确应该先从吏治开始。”
这个从吏治开始,不是从吏治开始出题,而是最应该整顿吏治。
说来容易,真要整顿吏治何其艰难。
原有的局面被打破,所有的既得利益者都会不满。
萧岭要整顿吏治,也要用人。
二者如何平衡,从何处遴选人才,怎么遴选,都是难题。
看了眼身侧谢之容,深恨暴君脑子有问题。
这样的人纵横朝堂带来的好处难道不比在深宫之中多的多吗?
何以因小失大。
萧岭伏在桌案上,表情哀怨。
要是谢之容没被迫入宫就好了。
他眼神不住地往谢之容身上看。
“陛下?”谢之容手持策卷,在萧岭眼前晃了晃。
萧岭闭上眼,道:“之容,道阻且长。”
谢之容嗯了一声,语调微扬,像是在表达不解。
萧岭心道,在谢之容眼里,他这个始作俑者恐怕无甚资格抱怨。
一张纸在他额头上蹭了蹭。
萧岭不看都知道,那是一份策卷。
撑着从桌案上起来,接过谢之容递过来的那份策卷,低头继续看,忽地想起了自己那支笔还在谢之容手上,开口道:“之容,朕的……”
咔嚓一声。
萧岭抬眼,见谢之容满面惊讶与歉然,正低着头看自己手里被折断的笔,似是在惊讶笔杆为何如此轻易地断了。
正是方才萧岭用的那支。
“臣一时失手,请陛下降罪。”谢之容垂眼道,像是尴尬得不愿意和萧岭对视,这个样子看得萧岭心头一软,况且不过是支毛笔罢了,难道能因为一支笔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