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告密(第2/3页)
晚上坐在书桌前强迫自己把各科试卷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很多题都错得匪夷所思,竟然还填错了答题卡。他从来不是个粗心的人,相反他天生心思就过于缜密,尤其在考试上。
他想起失利的中考,无论是考试时高烧,还是考试前发生的那件事,或多或少给他留下了些不怎么美妙的阴影。
可只有61分的化学,这是不可抵赖的,确实一知半解。
他们化学老师姓方,是个相当漂亮秀美的男人,这两个词用在男性身上似乎不太妥当,可祝余觉得用在化学老师身上却再合适不过了。
他上课节奏很好,谈吐清晰,穿着也清俊,在整个年级人气都非常高,一下课就被问问题的女孩子围得水泄不通,祝余基本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他初中从来没觉得化学难,无非就是背化学方程式再记实验,怎么到了高中突然就学不会了呢?
他妈很急,生怕他初高中没过渡好就这么一落千丈,一次月考就让她上火得嘴里生泡了。
不止成绩,他做了班长就无形和其他人处在对立面了,大家对新环境还不熟悉,不管干什么都先提防着他,人际关系也束手束脚很不自在。
摸底月考过去没几天,学校对高一开始学风整顿,年级组几次强力度排查,揪出好几拨吸烟小团体,在广播通报批评。
祝余午休没睡着,精神困顿,去厕所洗了把冷水脸,再进门时一头撞到来人身上。
在天桥盘查中逃过一劫的李邵东正堵在他面前,他人高马大,在同龄人中显得非常壮硕坚实,正目光阴狠地觑着他,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是不是你告的密?”
祝余不明就里,直觉蹙了眉,“你说什么?”
李邵东呵笑一声,声音扬起来,他站在门口,整个班都能听见,“我们军训那会儿宿舍就寝打牌,被罚站军姿,也是你打的小报告吧?”
他们学校军训期间都是要求住校的,短暂住了一周八人寝,他和李邵东是室友。
祝余还没来得及辩驳,李邵东一把将他拽到走廊。
这么大的动静,班上的人一窝蜂涌了出来。他们班学习委员周敏行,就是那天买煎饼的男生中戴眼镜的,一直挡在李邵东面前,“李邵东你干什么?拉开,拉开他啊!”
周敏行身形比较瘦,李邵东一挥手就把他狠狠推到墙上,眼镜都撞掉了。他弯着腰在地上摸眼镜,重新戴上时祝余已经被李邵东抵着脖子压到栏杆上了。因为呼吸不畅面红耳赤,痛苦的红潮在脸上层层攀升,他看着李邵东,毫无预兆地笑了。
他唇色生得淡,眼睛又冷,扯着嘴角凉凉一笑,显得讥诮非常。
李邵东于是更加恼火,“你笑什么?”
祝余颈子都红了,声音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我笑你蠢。”
李邵东抓着他在栏杆上重重掼了两下,祝余磕得背后生疼,感觉脊柱都断了,一时间半个字也讲不出来。
“老子最恶心你这副自命清高的穷酸德行,为了捧班主任的臭脚私底下告了多少密啊?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还班长?心情好了叫你一声狗,你都得在老子面前吠。尽早跟你妈摆摊去,你这种溜须拍马打小报告的废物,这辈子也就配推个摊子在街上跟你妈卖煎……”
“砰”地一声,李邵东的脸被一个飞速袭来的重物砸歪了。
这一下来得太猛了,像生生撞上一块铁,李邵东只觉脑子里嗡嗡阵阵,耳道轰鸣,眼前蒙蒙发黑,右脸火辣辣的又肿又麻,被砸得眼歪嘴斜,滴下几滴口水。
是个篮球,砸完他,又按原轨道直接弹回到主人手里去了。
梁阁叼着根冰棍搂着篮球站在那,他刚打完球回来,额前还有些汗,照旧是冷峭的眉眼,没有表情的脸。
见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自己,梁阁才后知后觉地说,“被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