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炮灰神君又活了(第3/6页)

楚倦跟了他一路,在后默默保护着他,两个人一同滚落雪山,而他自始至终被楚倦牢牢护在怀里,冰凌和锋利的岩石都未曾伤及他分毫,他被按在那个人的心口,只能听见沉稳的心跳,一声一声敲击着他的耳膜。

隔绝了所有风雪和危险。

掉下去的时候楚倦受了很重的伤,不得已只能暂时在人间修养,某一日阳光正好他在冬日枯萎的藤花架下睡觉,醒过来时发现身上盖了一层薄毯,有人为他挡着刺目的阳光。

背着逆光站在阳光下,谢沉鹿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轮廓,长身玉立的太子殿下站在风雪里,眉眼在阳光下度了一层淡淡的明光,伸手抚过他的鬓角。

他没有躲开,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人,心中好像在这寒冷的冬日丢下了一颗种子,楚倦从他鬓角拿下了一片枯叶,指尖的温度触及他的脸颊,像春风在心尖上轻轻一点。

明明是冰天雪地的冬日,可他就是莫名觉得似乎是春光乍泄的人间三月,仲春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将他整个吞噬。

他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说,住手,你下不了手了,谢沉鹿,你杀不了他了。

不要伤他,你会后悔的。

年少的仙君不明白那是什么,他把对自己有点化之恩的青衡神君当成心中的神明,他把感激和儒慕当做是爱情,他不懂得那一瞬间的心动是什么,他只是心软了。

所以他对楚倦说:“殿下,我想要个孩子。”

不是因为觉得楚倦太强他下手胜算不大,是因为他下不去手了。

虽然到最后,依然没能逃过命运。

楚倦死后的第一年某一个春日,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再没有人为他遮住阳光,春风如故,故人不再。

一直以来为他遮住阳光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那一刻心中埋下的种子飞快抽枝发芽,像雪山轰然倾塌,猛兽从春风中奔来将他一口吞噬,他想疯狂奔逃可是根本无处可去,那猛兽踩在他鲜血淋漓的心脏同他说。

谢沉鹿,你完了,你爱上他了。

不是你把最爱你的人逼死了,而是你亲手逼死了你最爱的人。

从那一刻起对他的折磨就从未停止,他是困在原地不停挣扎的鹿,每走一步都是鲜血淋漓,他走上楚倦所走过的路,这是一场无望的爱情,楚倦再也不会回头了。

在楚倦不再爱他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爱上了他。

楚倦感受到背后一片濡湿,温热的泪水浸透了衣衫,谢沉鹿一直是沉静锐利的人,像黑暗中的兽懂得忍痛,习惯克制,他不敢想象谢沉鹿到底是有多疼,才会半夜蜷缩在他身后不能自抑。

他背对着谢沉鹿,看着渺茫遥远的月色,轻声开口:“那团子呢?”

“你不愿对我下手,就能对团子下得去手吗?”那样小小的,由他们一手孕育的小龙,他伸手把谢沉鹿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还是说你的爱情,我和团子根本比不上青衡神君一星半点。”

“谢沉鹿,”楚倦不让他靠近自己,坐在床榻上冷冷看着他,“你不觉得恶心吗?”

谢沉鹿疼到感知迟钝,过了很久才慢慢想明白,殿下不是问他觉不觉得恶心,殿下是觉得他恶心。

在楚倦厌恶的目光下他简直卑劣的一/丝/不/挂,他是难堪的小人 。

谢沉鹿疼的蜷缩在床榻边缘,望着皎洁的月亮轻轻捉住楚倦的衣角,也许是月色的原因,他看起来可怜又绝望,眼眶微红:“殿下,我好疼,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我想留在你身边,看着你就好,我什么都不做。”

只是看着你,这钻心的疼痛就好像会好过一些。

楚倦闭着眼轻轻喘息,伸出手指指向门外:“滚。”

滚出去,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眉头皱的很深,像是喘不过气来,他的身体很差,甚至不能动气,谢沉鹿仰头望着他很久很久,最后撑着身体站起来,勉强扯了一下嘴角,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