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偏爱(第2/3页)

这种矛盾感来源于他对舞台的排斥,和凌驾于这种排斥之上的、无可挑剔的音乐造诣,他自己心知肚明,粉丝也未必看不出来。

后来在某一年的综艺节目上,主持人问到相关的问题,他开玩笑似的回答过一次,说自己像被老天爷赏饭吃,却食物过敏。

视频很快发了过来,向蝶给了他一个链接,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要按年月分类的录像文件——因为是内部的工作文件,视频都是整场的固定机位,也没有经过后期剪辑或是修音。

“Echo的演唱会,因为涉及到很多不同的乐器,录音和录像一般是分开的,后期再合轨,当然也会修音,”余昧指了指那些录像文件,道,“这两年可能还好,刚出道的时候我还不适应舞台,唱歌的时候连气息都藏不住,吉他还会弹错音,等会你要是听到了……”

但余煦显然不会在意这些——其实也没什么能在意的余地,因为余昧的生唱实在是太稳了,哪怕是十年前,哪怕是未修音,他依然表现得很稳定,看不出一点破绽,和CD里的也无甚区别。

只是嗓音比现在更清澈,没有那么多纯熟的技巧,也不会刻意收敛锋芒,干干净净的,像雾里一道存在感鲜明的清光。

反而是许观珏,毕竟是靠脸和家里砸钱出的道,那时候唱歌还是白嗓,缺点都暴露得很明显,在跑调的边缘徘徊。

余煦其实很想跳过他的部分,又碍于是单人特写的视角,不想错过画面里任何一帧的余昧,只能不甘不愿地听下去,在心里手动屏蔽许观珏的声音。

但画面中央的人还是很好看,尤其是从这个角度拍过去,能很清晰地捕捉到他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自己不唱时略微垂下的眼睫,开口前滑动的喉结,舞台灯落下时发梢细碎的反光,弹琴时掠过琴键的尾戒,颈侧的汗珠,还有眼底大片五彩斑斓的应援灯。

那时的余昧似乎比现在更单薄,又和那个站在孤儿院围栏外的少年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穿着表演服,看不出肩膀本身的轮廓,只是站在偌大的舞台上、被灯光拉出那样长的一道投影,就还是显得有些孤独,给人一种单薄的错觉。

余煦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转头去看身边的人,觉得自己应该收回之前说的话——眼前这个靠在沙发里、晃着毛毯边角逗猫玩的余昧显然比舞台上真实得多。

像又不像,侧脸轮廓还是能重叠,眼里却多了很多柔软的、不那么冰冷的东西。

一首歌还没放完,音乐就突兀地停了。余昧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下一秒就被揽进一个同样莫名其妙的拥抱里。

“怎么了?”

余煦摇了摇头,牵住他的手,几乎把那只清瘦的、指尖带茧的手完全裹进自己手掌里,像是这样就能跨越时空、去握住十年前舞台上那个少年的手,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孤独。

“哥哥,等你退圈之后,我想把你的每场演唱会、每个舞台都看一遍,”沉默良久,他才轻声道,“但是现在就不看了……我会心疼。”

话音闷闷地落在耳边,就让余昧怔了怔,心口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扫过,漫开一种同样柔软的暖意来。

“好,”他并不太想看自己以前的视频,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口,“以后陪你看。”

小狗点了点头,又抬头来亲他,温温柔柔的吻落在下巴上,又一点一点蹭到唇角——是在那个视频里、舞台灯恰好掠过的一小片皮肤。

大概不满原本逗弄着它的玩具停了下来,小蘑“咪”了一身,熟练地跳上沙发又窝到余昧腿上,庞大的身体存在感很强,成功打破了将将成型的暧昧。

“对了,还有个事,”余煦失笑,退开一点给猫让位置,顺手挠了挠它的下巴,道,“昨天……我爸在微信上问我,最近有没有时间见一面,或者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