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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苹果垚土(第2/3页)

余昧似乎笑了一下,不置可否,也没再说什么,等他自己冷静。

安静良久,余煦终于从最初那一系列的局促茫然做贼心虚里缓过来,开始承认错误:“是不是吵醒你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开始只是想你能睡得好一点,就擅自来你房间……你要是介意,那我以后就不来了。”

准确来说,余昧其实不是被他吵醒的,只是睡着不久就做了个梦,迷迷糊糊地梦见自己在舞台上一脚踩空,被陡然降临的失重感和喧闹弄醒,就醒了过来。

但余煦好像没发现他醒了,过了一会又来摸他嘴唇,鬼鬼祟祟的,不知在想什么。

他倒也不排斥,只是觉得挺有意思,想看看小孩下一步还想干什么,索性选择了装睡。

在舞台上工作久了,他对别人的视线其实很敏感,隐约能感觉到余煦在看他——离得很近,目光停在他嘴唇附近,还有些烫。

但也只是看看,到底没做什么,还挺乖的。

半天没等到回答,余煦有些慌了,又趴到床边,轻声问:“妹妹,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夜色昏沉,余昧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到他头发翘起的轮廓,看起来毛茸茸的,就伸手揉了一把,语气平常地问,“你来了那么多天,就没发现旁边还有一个枕头吗?”

余煦被他问得愣住,觉得自己是理解了什么的,却又不敢往那方面想:“什么意思……”

余昧放在他头顶的手下滑些许,停在他耳边,轻轻揉了揉他发烫的耳廓。

“上来睡吧,”他听到余昧轻声说,“地上冷。”

分了两床被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但余煦躺在床上,还是被“睡一张床”这个事实烫得不太自在,手脚都是僵的。

房间里浮着淡淡的玫瑰花香,混着余昧常用的那款冷香味道,很好闻,只是离得太近,就让他有些如坐针毡。

余昧背对着他,沉默了很久,才突然开口道:“我刚才不是被你吵醒的,是没睡着。”

顿了顿,怕他瞎想,又补上一句:“做噩梦了。”

背后窸窸窣窣了一阵,余煦的声音近了些,问他,梦见什么了。

“梦见舞台事故,踩空从台上摔下去了,”余昧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太清那个梦了,只能笼统道,“挺高的,周围很吵,吵得我头疼,就醒了。”

他好像总是在做噩梦。

余煦听他语气平常地描述那个梦,心口像被扎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蹭过去,隔着被子抱住了他的肩膀。

“梦都是反的。”他低声道,“睡吧,下次醒来我会接住你的。”

熟悉的牛奶味道又裹上来,和他的体温一样暖,很让人安心。

余昧点了点头,在心里道了句晚安,思绪好像真的因此沉下去,向梦的边缘扩散。

但入梦的过程却并不平稳,大概是受了信息素的暗示,他又模模糊糊地想起几天前在厨房里想过的那个问题。

他现在算不算喜欢上余煦了。

他喜欢逗余煦害羞,觉得余煦因为他方寸大乱的模样很可爱,待在他身边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也很享受那种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开口就一定会有回应的安心感。

或者说得更准确些,他其实很喜欢那种被源源不断的鲜活爱意包裹的感觉,有时甚至会刻意去试探,而余煦总能给他比想象中更多的回应。

就像现在他只是随口一提,余煦却会很放在心上,会来他房间陪他入睡,这样安安静静地抱着他——他也很喜欢这样不掺杂念的、温暖的拥抱。

和余煦相处是一件很放松的事,他不用像面对其他人一样戴着面具,也不用防备什么,甚至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放空,余煦也会陪着他。

尤其是这几天,朝夕相处的时间长了,他也偶尔会生出和这个人一起生活下去、就这么过完一生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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