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太子爷(第2/3页)

这很正常,能从书里读出趣味来的才是凤毛麟角。

果然,玉格接着道:“皇上,这做生意吧,就想法子挣钱就好了,奴才只管想主意,想了主意后辛苦一阵子,或是不用辛苦,只等奴才的姐姐们接过手去,奴才就能一直有银子用,这事情总看得到尽头。”

“可读书,这书吧,这四书五经吧,读完了《论语》还有孟语,还有别的这样语那样语,它就没有个尽头。”玉格说得苦大仇深,深恶而不能痛绝之。

和玉格同龄的十六阿哥没忍住笑出了声,当下握拳轻咳的一声,道:“那叫学无止境。”

“对,学无止境,”眼瞅着玉格还要再说,康熙揉着眉心抬了抬手,打断她的歪理邪说。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嗻。”玉格语气轻快的应道。

康熙没什么好气的斜睨着她,挥挥手,若打发苍蝇一般,让她赶紧下去。

玉格利索的退下了。

总算能好好的歇一日。

玉格这次过来,有张满仓和长根跟着她,比从前要轻松许多,至少她面圣出来后,两人已经问到了安排给她的帐篷,也给她准备好了沐浴的水,然后一个守在帐篷外候着她,一个去给她张罗饭食。

玉格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又吃了饭漱了口,便打发两人也去吃饭休息,自个儿躺到床上一仰头便睡沉了。

只是,感觉也没睡多大会儿,玉格又被叫了起来。

“少爷,太子爷请您过去。”

玉格的眉头皱紧,眼底浮起浓浓的厌倦和不耐烦,然而,那是太子爷,太子爷从废黜再立后,脾气就有些不大好,去年年底的讬合齐会饮结党案后,听说更是变了性情,怠慢不得。

玉格强压下脾气和疲惫,重新换了身衣服,跟在太子爷派来传唤的人身后去见太子爷,出了帐篷才发现,天色原来已经落黑了。

到了太子的帐篷里头,太子正一个人坐着喝闷酒,身边没有兄弟友人,也没有内侍随从,只瞧见太子的身后挂着一副字,玉格辨不清写的什么,不过那字迹游云惊龙、铁画银钩,极有气势。

上头印着太子的印信,是太子的墨宝。

玉格中规中矩的给太子请了安,“奴才玉格给太子爷请安。”

如今的太子颓唐抑郁,带着几分醉意,矛盾的想要自暴自弃又有强烈的不甘之心,叫如今虽然年近四十但养尊处优的人的脸上也多了些沧桑。

但即便如此,玉格看到那字,再看他,便又想起了,最初见他时,他坐在高头大马上,是最英俊端庄,也是气度最雍容华贵的一个。

唉,沧海桑田,世事多变。

“嗯,”太子点了点头,阴郁的仰头喝了一杯酒,示意她起来说话,“歇好了?”

玉格笑着回道:“回太子爷的话,是。”

太子示意她在自个儿对面坐下,又拿着酒壶给自个儿倒了杯酒,连喝了两杯,突然凉凉的笑了一声,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玉格,“你说汗阿玛对爷寄予厚望?”

玉格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最初他小时,他对他没有威胁的时候,定然是寄予厚望的,可他老了,他大了,群臣也开始为以后打算了,他的厚望就变成了防备忌惮。

他带他出行,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要把他拘在身边,方便处置他在朝中的朋党,这些日子,虽然他在伴驾,但也应该听到了京城里关于会饮案的后续处置。

康熙斥责参与会饮的刑部尚书齐世武为‘最无用之人,犬豕不如’;斥责都统鄂善为‘不肖之人’,嘲讽他和他的祖父全是索额图的孝子贤孙、祖传奴才。①

讬合齐、齐世武、鄂善等人统统被判了秋后处决……

皇上把他的爪牙羽翼拔了个干干净净。

他从去年十一月一直到现在,长达九个多月的时间里,一直遭受自己亲生父亲的精神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