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页)

跟自家老父亲这么小心眼的人不一样,牧野裕司压根就没在意对方故意抹黑他的说法,反正再怎么黑也不会有老父亲本人黑了,就这样吧,毛毛雨啦。

像他这么成熟的大人最多也只是在太宰治颠倒黑白地说完后,深沉地补上一句“没办法,都是遗传”罢了。

太宰治一把把他的脑袋按到了桌上,皮笑肉不笑道,“你刚刚不是还说自己是基因突变么?”

饶是被太宰治缠着绷带的手腕死死地按在了桌面上,牧野裕司依旧相当不怕死地大声逼逼,“坏的都是遗传,好的都是突变!”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哪怕全息模拟可以百分百地把触觉等五感反馈给玩家,但是毕竟是抱着‘不过是游戏’的心态在玩,如果没有特定的环境渲染的话,杀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于玩家来说本就大打折扣。

再加上牧野裕司调低了痛觉反馈,在感官进一步削弱的情况下,哪怕太宰治对着他飙一天的杀气他说不定也只是觉得今天天气有点凉。

织田作之助则是在旁边感叹,“关系很好呢,太宰,可以教教我怎么和孩子玩到一起吗?幸介他们总是不愿意我把他们当小孩子看。”

在和太宰治一起沉默了片刻后,坂口安吾扭头劝自己的友人,“织田,稍微看看气氛吧……”

“唔?好的。”

就这么随兴地交谈了片刻后,织田作之助率先起身告辞了,紧接着离开的是坂口安吾。

他俩本来就都是普通职员,一个是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另一个则是公务繁忙,身为干部的太宰治的工作时间更是相当不稳定。

用中原中也的话来说,那就是他闲的时候能闲到他最爱去入水的那条小河都被他泡出青花鱼味儿,活像是流动的青花鱼鱼汤,但忙的时候他又能忙到一个月不见人影。

也因此,太宰治他们三个人能聚到一起的机会其实算不上多,但几乎每次三个人中最后一个离开Lupin的人都是他。

只不过太宰治从不将自己的情绪斥诸于口,无论是分别在即的些许感怀,亦或是被留在身后的寂寞。

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或许是出于成年人的分寸感,又或许是觉得即便是靠近也未必能做些什么,反而会让太宰治不堪重负地反而畏缩后退,即便深知这一点,他们也依旧没有再前进一步。

只是这次,在坂口安吾离开前,他回头望了依旧灯火通明的Lupin里一眼,看到了正揪着好大儿给他往死里灌着威士忌以至于无暇他顾的太宰治,倏地笑了笑,低头给织田作之助发去了一条消息。

【或许你是对的,织田。】

【啊,所以安吾你也要试试收养一个孩子吗?】

【……那还是算了。】

太宰治当然不是为了排遣朋友离去的低落心情才会掐着牧野裕司的腮帮子给他往里灌酒的,实在是已经一杯杯喝的微醺的好大儿这会说话有些不过大脑。

虽然他之前就挺嚣张了,以至于太宰治直到现在都在怀疑好大儿的神经上是不是有因为实验导致的损伤,但这货这会喝醉了之后就连最后的那点‘逼数’都给彻底丢到了脑后,直接拿对着自己室友的态度一把搭上了正垂着眸望着酒杯中的液面的老父亲。

在太宰治目光微颤,顺着肩头的力道转头望向牧野裕司的时候,他望见的就是好大儿凝重的神情。

那双水蓝色的双眸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如明镜般地倒映出了他自己此刻的神态。

就在他望过去的同时,那片原本宁静无波,近乎与天空同色的水面突然漾起了浅浅的波纹,像是感同身受般的感怀,又像是叹息。

但对于此刻罕见地展露了内心一角的太宰治来说,即便是一根羽毛的重量或许也是他难以承受之重,他几乎立刻就别开了视线,冷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