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4页)
“姐,你画的这是什么鸟儿啊,怎么长得这样怪异?”珠珠探过个脑袋来,吃吃直笑:“怎么尾巴这样大?这是杜鹃还是灰鸽子呀?”
“不是杜鹃,不是鸽子。”唐荼荼深沉道:“是我梦里的神鸟。”
如果江队在这儿的话,肯定能认得出来,画的可不就是战机么,还是搭载了一排导弹发射架的牛逼哄哄“歼”字头。
珠珠哈哈大笑:“人家都是梦凤凰、梦雄鹰,再不济也得梦个杜鹃喜鹊,姐姐你怎么梦了这么只丑鸟啊!”
唐荼荼点点头,确实画得挺丑的,哥哥那边已经勾勒出一片山水写意图了,她这头儿只以墨黑色的线条,画了个这么玩意。
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国泰民安,少不得军备戍疆。
这些每天轰隆隆盘旋在基地上方的小可爱们,是唐荼荼刚穿来时天天梦到的东西。
可惜后头那些年里没有民用客机了,只有用于巡航侦察、物资运输、歼击的战机,军用载人机也只负责基地间人才转移。
唐荼荼不记得更早以前的民用客机长什么样子了。
要是她记得的话,大概就不用画这么一只丑鸟,就能画一只好看的、身纤体长的“漂亮鸟儿”了。
她画完这么一张,也不再讨人嘲笑了,挤去笔中水分,正儿八经地开始画画。
她画过七年的图,写字虽写得歪七扭八,总是握不好这根毛笔,可换个执笔方法,画的线条却从来没有歪过一毫,简笔白描,画什么是什么,夺走了哥哥一半的夸奖声。
当天晚上,唐家做出来的灯笼就全挂到外边去了,从大门前向两边延伸,挂满了好几排麻绳,却还差三分之二的灯笼才能全挂满。
一听还得做几十盏,阖府都哀声连连的,只得点着灯熬夜糊灯笼。
可第二天一早,管家就发现挂在灯绳上的几十盏灯笼少了一盏,是贴墙边挂着的一个很不起眼的灯笼,消失不见了。
四处瞭了瞭,也没见地上掉着。
嗐,通宵糊灯笼都来不迭,竟还有贼蹲着?管家伯啐了一口,朝着左右邻家大声斥道。
“哪个想要我家少爷的题字,进门来讨就行了!少爷好性儿,又不是不给你们写,何苦要做贼呢?”
左邻右舍家的护院听着了,都奇怪地望来一眼,张嘴问“唐管家怎么啦”。
老管家哼一声,两家护院都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气呼呼地关上了院门。
没半个时辰,灯绳上空着的地方补上了一盏大肚饱满的红灯笼——又招了管家一通骂,确信是贼无疑了。
初三以后,唐老爷所在的礼部开始轮轴转,上官吃住都在衙门,下官们也成了两日回一趟家了,中间不回家的那一晚上要绕着兴庆宫,还有内城每一座坊市挨个查验。
查各条街上的武侯铺夜里够不够警醒、水缸里有没有备足水、要是走水了该如何疏散百姓,再查商户有没有染了恶疾的,有没有闭门谢客的……
闭门谢客也不行,主街主市上的各家铺子都得敞着门,子正以后才能关,以彰显天|朝气象。
每年都有这么几个兴师动众的节日,往年是元宵和中秋,今年因为太后寿诞,要从七月初九一直热闹到过完中秋,全城的百姓都疯了似的热闹,直把礼部、京兆府和五城兵马司这些衙门累得喘不上气儿。
初五傍晚,唐老爷才吊着俩大眼袋,灰头土脸地进了门。
唐荼荼撺掇着哥哥动了摆摊的心思,两人合计了一下午,琢磨好了怎么说服爹爹。
理由还都没用上,只不过是听他们三言两语说完,唐老爷一摆手。
“去罢去罢。别说你们了,尚书大人府上都在做仕女花灯了,想要赢那一百两的花灯奖——大人一边痛斥着奇巧淫技,一边奈何不了他夫人和闺女们贪玩。”
唐老爷又道:“什么抛头露面,咱这样的小门小户哪有那么多讲究?义山也大了,知道知道钱财不易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