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第3/4页)
临出房门前,他神色有几分尴尬,还是伸手拍着沈清烟的肩膀,道,“你受苦了。”
连句是他的过错都说不出,毕竟要惯了面子,也惯会给自己找理由,“若不是因为她,我断不舍得打你。”
可沈清烟记得很清楚,那时她解释过,父亲不仅不听,还怒斥她不敬祖母,沈清烟很记仇,这样的说词弥补不了过去在她身上的伤害,以及姨娘的死,但她至今依然要背靠永康伯府。
她不能再和父亲吵。
她垂着头默不作声,沈宿叹气后就走了。
当晚在祠堂内,沈泽就受了顿家法,沈清烟听下人提起都说,沈泽是被抬回去的,据闻她父亲下了狠手,要不是三老爷求情,这沈泽命都能去掉大半。
打从那秋月被打出去,沈清烟没了顾忌,府里上下又敬着她,她在府里安生过到年尾。
年三十那晚,年夜饭散了后,沈清烟喝了几杯酒有点泛醉,雪茗搀着她回院,快进院时走累了,她兀自坐到一颗松树下的石头上,让雪茗带着庆俞、扫墨他们下去吃年夜饭。
夜晚静谧,四周只听得见一声声虫鸣,沈清烟眯着眼靠到石头后方的大树上,她仰视着天穹,月明星稀,真真是个好兆头,她呢喃着道,“希望明年也能平平安安。”
她的思绪不知不觉便飘回了英国公府里那方院落,这个时辰,顾明渊应该也用过了年夜饭,过完年他就二十一了,他只需要再等一年,就可以娶八公主,她也要好好攒钱,和雪茗离开燕京城过好日子。
她畅想起来,她们可以养条小黄狗,还要在她们的小院子里种满花草,春看花冬看雪,从此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
他应该也乐的她这个包袱自己离开。
沈清烟小小的叹了声。
却忽听一声,“你叹什么气?”
沈清烟方才睁着醉眼,努力看着眼前人,是沈浔,他好像又长高了,这么坐着看他,像木桩。
沈浔就比她大五个月,却长的比她魁梧壮硕多了。
沈清烟拍拍旁边空出来的石头,他顿了一下,俯身坐倒,冬夜还是冷的,他一坐到身边,沈清烟就感觉一个暖炉在自己旁边,她搓了下手,想起来一桩事,跟沈浔道歉道,“五哥哥我得跟你说声对不起,之前我被人拉去酒楼,四哥哥回来跟父亲告状说我喝花酒,我当时你害我的。”
她半侧了一点脸,喝过酒后,她脸上蒸腾着一层粉,但是看着他的目光很认真。
沈浔紧了紧手,回了句没事,又说,“你如今课业学的如何?可别在考场上被我比下去了。”
沈清烟一听他说课业,好心情就没了,“不是都说不跟你争了,你管我课业学的如何。”
“我用你让?”沈浔用她熟悉的轻蔑口吻反问她。
他确实不用她让,她都进不去考场。
但沈清烟还是听着生气,充面子道,“我有表兄教导,要是正经跟你争,你可争不过我。”
她自以为能气到沈浔,可沈浔看她许久扭过头,口中带着犹豫,“四哥说,你跟小公爷有不规矩的勾当,是真的吗?”
沈清烟陡然被他问懵住,原来沈泽这个大嘴巴把她和顾明渊那档子事儿在府里传遍了。
她气是气的,闪烁其词道,“你听四哥哥胡说,他嘴里能有什么好话?”
可沈浔转过头,眉头皱起,颇不听这含糊不清的答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你就是在给沈家丢脸,你父亲第一个要打死你,你以后也别往外说是我的弟弟!”
“当、当然不是了!”沈清烟心底虚的慌,怕他再问别的,故意打哈欠催他走,“五哥哥问也问过了,我要坐这儿清净会,你别打搅我。”
沈浔没走,低下了头沉顿良久,久到沈清烟酒劲真上来了,迷糊着打起盹来,他轻声道,“你别回英国公府的族塾了,留在府里吧,往后我可以教你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