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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塚无论如何也想见一面加藤,这也无可厚非。加藤是千塚此前高价卖画给花房行长时的联系人,是花房行长的左膀右臂,跟千塚很有交情,是千塚怎么也得见一面的一人。不仅此前有惠顾,今后也还得拜托人家。
不难想象,此刻光和银行的有关所有人员一定都乱作一团,毕竟行长的突然死亡实在很意外。
修二又想到听说这悲痛消息的行长父亲——会长花房忠雄所受的冲击。儿子命丧他人之手,尸体有如风葬一样被残酷地悬挂在海岸的断崖上。犯人残忍的复仇心可见一斑。接到儿子讣告的花房忠雄会不会想起些什么?
修二认为花房宽的惨死跟姐夫的意外死亡不无干系。并且,姐夫的遇害已不像自己当初预想的那样是被“认错人”而偶遭误杀,真相应该跟在奥三河的山坳里造访他的生母时所听到的那些话有关联。同父异母的兄弟间复杂的关系——就是这件事给生下了包括姐夫在内的数名私生子的花房忠雄埋下了祸根。
这毕竟只是粗浅的推测,他的脑海里仍弥漫着一层迷雾,缺乏新发现来佐证。他真想找到更确实的线索来驱散脑海中的雾霭。真令人焦急。
不过,这次花房行长的惨死,或许会成为迷雾散去的开端吧。在追查行长之死的过程中,肯定会有蛛丝马迹暴露出来。只要把这些线索残片收集拼凑起来,或许就会产生投石问路的效果,然后就云开雾散……
话说回来,花房行长四五天前就已失踪,他究竟是如何被犯人引诱出来的呢?支行内部也肯定在偷偷追查着行长的下落,所以,他失踪前后的情形,银行那边应该会作仔细调查。尤其是千塚现在正去面会的加藤,他是东京支行的秘书,肯定会知道内幕。
想到这里,修二也想见见加藤了。自己跟他也并非素不相识,不可能会被毫不留情地从门前赶走。
不过他还是决定等千塚回来之后再去。他不想趁二人谈话之际去横插一杠子,而且也不能给加藤秘书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有关花房的好多事自己还得问加藤呢。
千塚已出去二十来分钟了。尽管他说过立刻就会打电话联系自己,可电话却始终都没有来。
这次的杀人事件,花房行长与胜又司机同时遇害,令修二深感意外。他做梦都没想到,胜又居然会跟花房一起横尸在那里。胜又之所以被杀,或许是他知道得太多了吧。而且,他为某些人所做的事也太多了。
修二回顾着迄今发生的种种事情。他想到了姐夫德一郎。为什么不让德一郎平静地去世呢?
姐夫的死实在是血腥而暴力。在回家的路上从身后突遭袭击,后脑勺突然遭受铁榔头或是手斧之类凶器的猛击。表面上看,这跟死因难究的毒杀这种智能犯罪不一样,是赤裸裸的原始暴力。
修二认为姐夫之死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错杀;另一种是伪装成“被错杀”。一个不可能遭人记恨的上班族被人从身后袭击,且不是拦路抢劫。当地警署的搜查本部在竭力调查后以解散告终,犯罪原因也没能得出明确的结论。经过后来的调查,修二自己也产生了姐夫“被错杀”的猜测。这才是犯人真正的目的。
搜查本部无论怎么调查德一郎也不会牵出光和银行的花房忠雄这一条线来,就连与姐夫长相厮守的姐姐都不知道。
在“被错杀”的推想中,修二跟罗圈腿的西东刑警的那个“实验”实在有意思。在实验后,前去萩村绫子在附近公寓内住处的玉野文雄便浮出了水面。
对,萩村绫子——一想到这个女人,修二只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遥挂在天空的彩虹。她现在在哪里呢?跟玉野一起生活在教团本部里吗?修二刚才跟玉野待在一起时一直在思考着她的事情。他很想问问玉野,却说不出口。因为一旦贸然问起来,肯定会引起玉野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