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5页)

眼泪快要掉下来。

梁亦辞浅皱着眉,很轻很轻地伸手,用指节碰碰她的脸。

低缓地、喑哑地:“我们思婉一直是个乖宝宝。”

“可是不要说对不起。”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我和薛思婉之间,永远都只有我跟薛思婉说对不起,薛思婉在我这里有永远不用道歉的特权。”

眼泪开始决堤。

薛思婉咬着唇,很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

模糊的视线里,男人指背一下下轻轻替她擦着泪。

她就抽抽噎噎地继续说:“你走之前,看到我……我和乔衡,是因为,他家人去世了,他问我可不可以抱一下,我还没有答应……”

“还有去莫斯科之前的那一次,我薛思典突然冲过来,乔衡拉了我一把,然后……就那样了。”

“我……没,我和你在一起以后,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

我和你在一起以后,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

因为你是梁亦辞。

喜欢过梁亦辞,还怎么看见其他的人。

梁亦辞一直不厌其烦地给她擦着眼泪。

薛思婉隔着朦朦胧胧的视线看过去,觉得他好像也很难过。

到后来,他重新把她抱进怀抱里,一声声一遍遍哄着。

“那时候真的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欠了很多很多的钱,后来我妈也不在了。”

“度日如年的日子,一次也不能去见你。”

“听起来是不是每一件都很辛苦?”

“可是典典你知道不知道,我最难过的是什么。”

梁亦辞闷声,脸埋进薛思婉颈窝里,温热湿润的感觉在她颈项间漫开。

好久好久。

他才继续说:“我最难过的,是因为我赌气的一走了之,害我们错过那么多年。”

“典典。”

“不能见你的八年,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从沪市电视台到基地的路程足有四十分钟,薛思婉哭了大半程,快到地方的时候梁亦辞抽了纸巾仔仔细细给她的眼泪擦干净,笑说还哭,想怎么见人呢。

她终于勉强平复下来,再去回想他哄她的时候说的话,只能想起寥寥几句。

“是我做得不好。”

“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典典。”

“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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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进梧桐林的时候,好像从十里繁华街进到迷雾荒原。

林子里的两条路都没有路灯,高耸的梧桐树把头顶的月光遮蔽完全,梧桐树林透不进光,保姆车的车灯在黑夜里被拉得格外长。

车子停在灯火通明的基地门前。

司机老赵适时开口:“辞总,薛小姐,送你们到这儿我就先回去,一会要是还需要我接就给我打电话。”

梁亦辞让老赵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早点休息不用他再过来,说完就拉着薛思婉下车,迈步往基地大门方向走。

他一副大义凛然毫不畏惧的样子,倒是薛思婉没忍住拉着他问:“真的不用想好了等会儿说什么再进去吗……”

梁亦辞轻描淡写:“不用。”

薛思婉还想说话,却见身边的男人僵在原地。

她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门口站着林穆乔衡跟夏歆。

八年过去了。

时光洪流没有饶过任何一个人。

新认识了很多的人,也跟很多旧人走散。

七年的时间,人全身的细胞就可以完全换一遍。

可是第八年,十八九岁一起追梦的人还能聚在一起。

这是多珍贵的事。

梁亦辞跟乔衡重新在基地见面。

意想之中的疾风骤雨没有来临,老友见面冰释前嫌也没有。

他们就是很简单地坐到同一张桌上,煮一锅热气腾腾的火锅,各自倒一杯年少轻狂时候最爱喝的烈酒。

今晚就像三五好友一次最普通的小聚,欢声笑语,酒暖成席。

酒过三巡,林穆也喝上了头,不再诸多顾忌,举着酒杯问梁亦辞:“辞哥,你就给个准话,咱乐队还行不行了,就你句话,我跟衡哥,我们铁定跟着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