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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4页)

“郎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她问。

“先往南走吧。”谢璟道,“陛下应是以为我们渡江北去了,这样才能争取一点时间。”

听他提起兄长,薛稚眼中微黯,火盆中的火渐在眼前虚无。

皇兄现在应该很生气吧?

她不会想到他会冒雨回来,仅仅只是因为自己随意扯的个谎而已。可若他真那么在意她,又为何要那样待她?将她视为他的笼中鸟和最下贱的娼,肆意折辱的时候,还记得他是她的兄长吗?

他对她又是怎样的感情呢?是憎恨吗,是厌恶吗,还是也还保留有一点点的兄妹之情呢……

但,这些都不重要,她只希望,他不要迁怒到青黛她们身上……就此放过她,就已很好了……

她想得累了,反在丈夫坚实有力的心跳声中平稳睡去,又不知梦见了什么,于睡梦中发出极轻的一声:

“哥哥……”

谢璟替她擦拭湿发的手一顿。

薄唇微牵,扯出个又是苦涩又是无奈的笑。他乌睫微颤,将滑下她肩头的薄毯往上提了提,与她相拥着睡去了。

——

台城,漱玉宫。

殿外骤雨仍不知疲倦地下着,殿内落针可闻,宫娥宦监乌泱泱跪了满地,气氛沉如凝冰。

乐安公主不见了。

这是宫中所有人俱未想到之事。

今夜这样大的雷雨,伸手不见五指,寸步难行。谁都不会想到她竟会在此时离开。

起先天子还当她是闹脾气躲起来之故,后来,在窗边书台前看到湿淋淋的雨迹才明了公主竟是真的趁此出逃,当即雷霆震怒,叫来羽林卫对服侍的宫人严厉审问,一面又派了人冒雨寻找。

可惜半个时辰过去,仍是杳无音信。

沉香袅袅,烛火通明。正殿的那张主位上,桓羡已经换过了衣服,一张俊美的脸沉得有如殿外浓黑的天色。

“问出什么了吗?”

他问刚刚审问完青黛木蓝二人、进来复命的伏胤。

伏胤摇头:“回陛下,她二人好似是真的不知情,彼此的证词与芳枝的也能对上。”

桓羡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知道,她想要她那两个宫女活命,自然不会告诉她们什么,以免连累。

可若不是内殿间有人与她同谋,那便是借助外力了。会是谁呢?太皇太后,还是桓瑾?

对妹妹的担心终究压下了遭受欺骗与背叛的忿怒,他问:“派出去的羽林卫也没找到人吗?”

“不曾。”

他叹口气,压下心中有如刀扎般密密麻麻的担心:“先去各个宫门问问今夜是否有人出宫,再在宫中各处仔细找找,华林园树木众多,极易藏匿,又有圈养的野兽,可别出了事。”

“另,现在就派人到各个城门去,吩咐各个城门,待到明晨启门,严查过往行人,尤其是南北的两道水门。”

“是。”伏胤领命而去。

一夜都没有消息。

待到后半夜雨势渐小,羽林卫们手持火把将华林园翻了个底朝天也无任何线索,又因下雨,足迹被大雨掩埋,待到次日清晨雨停,更是没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桓羡在漱玉宫中枯坐了半夜,勉强休息了一个时辰,便去上朝,直至下朝时分,才终于等到有人通过大通门附近毁坏的宫墙出逃的消息。

桓羡严厉惩治了看守不力的城门侯,又派人顺着线索去查,一路查到了朱雀航上——据居住在附近的百姓说,当夜,曾看见有船只沿秦淮北上,往东篱水门去了。

秦淮水向东北注入长江,必经这道水门。加之此时,在广陵秘密监视谢璟的斥候也传了消息来,言建武将军自昨日入山狩猎后便一直未归,至此,一条完整的窜逃路线已然呈现眼前。

桓羡怒不可遏,一面派人紧急前往陈郡谢氏老宅寻人,一面派人往长江边上赶,试图将极有可能已然渡江的二人拦截在长江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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