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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5页)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让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语都有些艰难。

“长官,您也许可以把那枚稍微大一点的,试着套在自己的中指上。”

西泽尔却回绝了他:“我抱着人,暂时不方便。”

艾顿眼神回避:“那长官您……”

“请帮我请一个星期的假。”西泽尔忽的说,“我从前没有请过假,积攒的假期应该够了。”

何必是够了啊,简直绰绰有余。剩下的军务他和费利蒙处理也就够了。

但如果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该如何告诉长官,你抱着小皇子尸体一脸怅然失落的样子真的不适合独处啊。

他突然有些心疼西泽尔。

有些人失去了才会珍惜,可西泽尔却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过什么。

他出生在军营,成长于战场,艾顿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被少年身上清冷却如利剑般坚锐的气质折服。

但这样的人,他不懂喜欢,也不懂怎么去喜欢。

艾顿看着西泽尔远去的身影,又想到那两枚订婚戒指。

怎么会有人这么傻,一直在前路等待着一个习惯了用尖刀利刃朝向前方的人呢。

……

第二天清晨,西泽尔把裴怀清的尸体抱回了自己家。

他们之前住过的小别墅被拆了,否则他会把裴怀清带回那里,他一醒来就能看见熟悉的环境。

西泽尔的家里几乎什么也没有,雌父与雄父都死了,只有佣人会定期打扫院子里长了很高的杂草,花园荒芜一片,无人居住。

西泽尔不在乎这些,但他把裴怀清放在自己床上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这里过于空旷。

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与心跳,四周很静,连动物鸣叫的声音都没有,放在过往,并不让他觉得难熬。

可这里,明明有两个人在。

裴怀清分明还在。

他见过太多死去的人了,虫族,兽人,蓝面族,还有其他一些人种。无一例外,他们死去的时候就像只动物,不像一个人。很难想象他们曾经也有过婴儿时期,曾经天真无邪地牙牙学语。

但裴怀清不是,他死的太安静了,就像只是睡着了。谁也不会死的这么安静,也不会死的这么干净,好像在开玩笑,又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西泽尔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发了一会呆,过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在发呆。

刚刚想了什么,他已全然忘记。

但他找到了新的目标。

他把那两枚戒指轻柔摘出来,好像怕是在吵醒熟睡中的人。有些行为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反正就是这么做了。

西泽尔想到艾顿的话,他把那枚稍大一些的戒指往中指上套。

完美贴合。

就好像是他自己订做了似的。

但他不可能会去做这种无用的装饰品。

他这么想,可摸着手指上黯淡下去的宝石,竟然生不出任何想把它摘下来的想法。

他又去看裴怀清。

小皇子躺在他的床上,身上还是凌乱的。有人提出要让入殓师帮他清洗身体,好好打扮后下葬,西泽尔拒绝了。

他轻轻抚摸着小皇子的脸颊,是冰冷的。

小皇子的行为逻辑好像很难理解,西泽尔一个人时,总是想分析他的一系列行为,可是一无所获。

“你能说说话么?”西泽尔道,“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告诉我。”西泽尔跪坐在床边,直视裴怀清无声无息的侧脸。

“告诉我,我听着。”

“裴怀清……”

他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西泽尔年轻而热血的生命里,战阵、训练、家人、战友,都是线条般清晰的一切,他为自己编织出一张永不偏航的地图。

他是拜伦家族最优秀的雌子,是天赋卓绝的天才指挥官,他把守护帝国与平民作为一生的信仰与目标,哪怕曾被打落机甲,独自负伤在荒原暴雨之境奔走三百公里,都从未动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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