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4页)

而他自己,若是死了,也只对不起楚瑾多年栽培,要让楚瑾难过了。

他满身欲望的铜臭,抵不得一株清白的玉兰。

幸好岸边的渔夫将长长的绳子扔了过来,楚晟将绳子挂在腰间,靠着岸上人的拉力一点点回到岸边。

他半死不活喘着粗气,背上的张清英已经被浪打晕,经验老道的渔夫将人平躺后按压吐出水,试探过鼻息和脉搏都正常才停下。

被几个人搀扶着去了客栈,楚晟夜里总是不安,起身去张清英房内守着。

他握住张清英的手腕,感知到脉搏在动才放心,只是靠在床柱之上,最终熬不过才阖眼。

翌日张清英醒来,见楚晟握着自己的手腕靠着床柱浅寐,他轻轻将手抽出来将人抱起放到床上,后将被子掖好才退出去叫人端些早点。

“那时你怎么想,若说我傻,你也跳下来了。”张清英向后靠在树上,他目光温柔里带着自己也察觉不到的热。

楚晟低头一笑错过那神色,只是小声道:“我自不怕河晏笑话,我是个俗人,比不得你大义,若是叫我纵身去救那三小儿,我定不会去。”

“那你为何又跳下河?”张清英不解问。

“若是别人,我定不会如此,”楚晟移开眼看着江面,月色下情愫隐没于眼底,“只是,那是你。”

故而愿意舍生相去。

“今夜,你不曾喝一点酒?”张清英没头没尾说了这样一句,楚晟听着不对,他仔细看才发现张清英脸色薄红,竟然眼中有醉意,他稀奇道:“你竟然喝上了?”

“原是不想喝,只是你今夜不肯和我多说,听闻借酒浇愁,我想效仿试试。”张清英低眉,莫名看起来委屈。

楚晟笑道:“愁可去了?”

醉酒的人抬眸,伸手握住楚晟的手腕,两厢无话,楚晟垂下眼,只觉得脸颊发烫,张清英摇摇头,眼中困惑道:“去了,可不是因为酒。”

“是见着你又肯同我说话,”他似醉得过头,说话露骨干脆比平常更甚,“这才去愁。”

树下的人闭眸借着酒意睡了过去,楚晟凑近瞧着张清英安静下来的眉眼。

这悬挂在青空的月不曾属于他,只是此刻,他妄想疯长,偷了一杯月色。

一个情难自禁的吻,轻得像风一样,在夜里逃逸,除了罪人无人知晓。

在安州的日子相比之前也叫过得清贫,不知不觉就过去数月,杨尚一日支支吾吾邀约楚瑾,叫莫瑀警铃大作。

他偷着跟上二人,见他们在一家酒楼里进了包间,他包下隔壁的雅间在其墙上开了一个洞。

掌柜的眼睁睁看着他的动作,捧着莫瑀给他的银子心头不知该笑还是哭。

“你走吧。”莫瑀瞥一眼他挥挥手,示意别留在这碍事,掌柜拿着的银子比这墙壁贵得多,也不贪便宜,把酒楼里最好的菜都送了进来。

莫瑀耳朵贴着那洞,见时不时有人进来,眉毛都凝成一团,他忍无可忍道:“可以了,不要再进来了。”

吓得上菜的小伙赶忙关上门,啪地一声让莫瑀错过一两句话,他心下郁闷,又低下头去听,只听道杨尚口中求娶和爱慕几个字。

登时一股血直接冲上脑子,莫瑀黑着脸忍下怒火,他继续固执地听,却不想楚瑾没有立刻拒绝,只是道:“这得同陈叔商量商量。”

他不再听,只是坐在桌旁生气,门外传来敲门声,他不应,那人还一直敲,莫瑀憋着气过去一把打开门,见来人顿时僵住了脸色。

“将军火气不小啊。”楚瑾哼笑一声,他身后的杨尚盯着脚下,一副什么也听不到的样子,只是耳根微红,莫瑀拉过楚瑾进屋嘴上道:“杨大人先走一步,我和楚大人有政事相讨。”

门被用力关上,被关在外的杨尚面有赧然整理番衣袍往楼外走,屋内楚瑾好整以暇看着脸上憋着话的莫瑀,忍不住捏捏他的脸柔声道:“你小子,偷听的事最是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