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第2/2页)
我没告诉她在酒店酒吧喝酒的事,也没告诉她卡西迪先到我的房间看了募股说明书,没有别人。我要是说了就太不明智了,真可以算愚蠢透顶。我没提卡西迪优雅的身材和她铁红色裙子下掩映的胸部曲线,尽管它们一直萦绕在我的脑子里,像贪吃的小孩对糖果一样念念不忘。
“你要告诉我什么?”我问。服务生过来给我们的杯子加水。她真诚地笑着,说道:“我不记得了。”
海蒂的笑容透着和谐,是温顺的妻子的典型笑容。她的头发洗过了,不再像意大利面有一股麝香的味道,我简直认不出我的妻子了。我不知道她还用香水,也许是香波的味道。
她关心地说:“克里斯,你一定是累坏了。你总是在赶路。”
我承认我累了。然后她和我谈起婴儿,抗生素改善了她的状况,她感觉好多了,也睡得好多了,这意味着海蒂也可以睡觉了。我看出来她的眼睛炯炯有神,而且有时间洗澡和化妆了,不太浓,有一点儿腮红,也许还有一点儿唇膏,但是足够了,她的皮肤恢复了本色,不再是吓人的苍白了。
我想,或许她只需要这些,一个安稳的睡眠。
“我回家以后,”我说,“我们要好好谈谈。杨柳的整件事情。”我预想着某种形式的反抗——平易近人的海蒂消失,往常那个咄咄逼人的海蒂再次现身——但是出乎意料。
她轻松地说:“当然。好的,我们谈谈。等你从丹佛回来以后。但是,”她抚摸着我闲着的那只手——我用另一只手捏着煎饺往嘴里放,就像一周没吃过饭一样——然后把她的手指插进我的指缝,扣紧:“我有预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会明白的。一切都解决了。”
莫名其妙的,我相信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道别,换了书包。我拿走干净的袜子、内衣和我的幸运领带;海蒂像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尽职尽责的家庭主妇一样带走我的脏衣服。
我目送她离开。她在车流之中穿梭,朝图书馆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检查包里的东西,确定她给我装了金融计算器。我告诉她我从办公室带走的那个坏了。尽管她没问,我还是解释说是小数点后面的数字显示和按键出问题了。事实是,这是我唯一能想起来令人琢磨不透的杨柳·格里尔在我家里动过的小东西——第一天,在我的工作室,她趴在地上捡起来的东西。她颤抖的手摸过按键,留下了她和我都看不见却万无一失的证据,这也是吃午饭的时候,可以合情合理地带过来的东西。
我总不能让她拿遥控器、奶瓶和旧箱子来吧。
接下来,我风风火火地跑去见马丁·米勒,然后再赶下一班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