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3页)

各怀心思的老两口绝对想不到,他们像往常一样点着煤油灯打开暗龛,抱出木匣子,再从内裤裤腰里掏出世间唯一一把钥匙,随着“咔哒”一声,看见的不是他们的命根子,而是……

“空的?!”

“我的也是空的!”

老婆子腿一软,只觉着是天旋地转,一口甜腥涌到喉头,“赶,赶紧的老头子,帮我看看……看看,是不是我眼花了?”

老头子也没比她好多少,他的匣子里原本还有一个戒指,现在戒指也没了。其实早在去年,他就请人看过,那个戒指虽然是银的,不值几个钱,但那颗粉色的像塑料的珠子,很像玛瑙,村东头的土夫子说,愿意出五百块。

但他当时贪心,还想再多等两年,说不定以后会升值呢。

现在倒好,直接没了!

“一定是三房的,那条疯狗。”老两口一致觉着,以最近卫孟喜的反常,要不是她偷的,他们能把自己脑袋拧下来挂裤腰上。

可他们搜遍了三房的屋子,撕了报纸,掀了炕,都快掘地三尺了,依然没找到存折和戒指,这屋里就是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不行,一定是藏在身上!”老两口跌跌撞撞往大队部冲。

跟卫孟喜“预料”的差不多,放映机一会儿就修好了,电也通了,因为压根没断电,电灯线是她让根花和卫红拉的。老两口前脚刚离开大队部,后脚就“来电”了,所有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幕布,正看到高传宝利用地道的翻口击毙混进高家庄的特务时,大家不由得松了口气。

忽然,一声怒吼打断了夜晚的宁静:“卫孟喜你个丧门星败家玩意儿,你干的好事!”

“嚯,婶子干啥,吓咱们一大跳。”

“她,卫孟喜这丧门星啊,她偷了家里存折,偷了我们养老钱。”

一提到钱,甭管真假,众人第一反应——“多少钱?”

“两个折子两千块!”说出口的一瞬间,老头子狠狠地瞪了老婆子一眼,以前他们一直充大头,但从未跟任何人交过底儿,那都是穷怕了。

穷凶极恶的人能干出啥事,他最清楚。以前村里有户地主,就因为有人看见他们家洗脚盆是铜的,却被误认为是金盆,当天夜里几十号佃农上去就把人家给抢了,最后还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他,就是带头者之一。

所以,他比谁都知道,财不露白。只是终究是小人得志,一直低调的做个隐形富豪怎么能满足他的虚荣心呢?最起码,他得让人知道,他们老陆家不再是以前那个穿不起裤子的陆家了。

以至于社员们只知道他们家有钱,日子好过,但到底有多少钱,却无人得知。

“嚯——”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两千块是啥概念?菜花沟算是比较富足的大队了,可一年到头也就能分七八十块钱哪,这两千得一个成年壮劳力,不吃不喝的干三十年……这无异于天文数字!

难怪老两口平时嘚瑟成那熊样,都用鼻孔看人,原来家里是真有金山银山啊!

大家看他们的眼神,真是又羡慕,又嫉妒,又幸灾乐祸,真他妈该!

卫孟喜趁乱把小呦呦交给二蛋妈,自己打散了头发,“哇”一声哭开:“原来俺男人寄回这么多钱全让你们把着,孩子病死也不管,你们好狠的心啊……”

“没偷钱你哪来的钱看病?我看就是你偷的钱!”老两口可终于揪到她的狐狸尾巴了。

卫孟喜反手就是一个哭天抹地,“好,你们要赖我,要让我没活路是吧?那就来搜啊,你要能从我身上搜出一分钱我今儿就撞死在这儿。”

卫孟喜以前闷声不吭,可她的人品在社员中是有目共睹的,最近联产承包的事搅得人心惶惶,包括书记和队长在内的领导们都不想真的闹出人命,“丢了就好好找,不能随意诬赖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