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星落(第2/3页)
明面儿上端着一副仙姿缥缈、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然而背地里对那些让扶苏觉得莫名其妙的事情有一种让他难以理解的执着。
往高了说便是阴阳五行、兵法诡变、政事治理,这人都喜欢研究,并且研究得十分透彻。
但像是礼部尚书家的二儿子在京中平泰巷中背着妻子养了一房外室,生了一双儿女、户部侍郎家的三小娘从前是娼籍,如今籍契单子还在京兆府上压着、太常寺少卿的续弦乃是吏部尚书妻子的妹妹的丈夫的表侄女儿!
这种事情他也知晓得明明白白!
甚至坐着车在街上走着,遇到有人当街争执,这人还会停车驻足,装作让下人去买东西,自己在车上看热闹!
怪道是“无所不知”,啥热闹他都喜欢往上凑,记性又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自然就“无所不知”了。
李太白曾经好还他说,日后他们告老还乡之时,孔明一定要将自己的这些见闻编作一部书,刘义庆能作《世说新语》,孔明便作《浮生旧闻》,专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来题诗,以供后人茶余饭后赏玩。
“您非这么说,亮也不是没有来看热闹的心思。”孔明好不在意的承认自己看笑话的心态,“只是比起看您的热闹,我更多的是好奇。”
说着,他偏头看向扶苏:“亮与公子乃是多年同窗,还从未见过公子这般待一个人。阮陶这孩子若是留在卓灵阁将来对我们必定有大用。况且公子对他……”
孔明适时地停顿,扶苏垂下了眼帘算是点到为止。
“既是如此,公子该将人留在身边吗?如何就放他走了?”孔明不解道。
“今日的事你也看见了。”扶苏道,“就连你都快看不太懂走向了,背后的人感觉也不止事冲着我来的,更有冲着他来的意思,他再留在此地实在危险。”
“所以,还不如放他回家去。他年纪还小,又没了父母,本就该由叔父照顾着。这些事情,待他日后入了仕途再接触也不迟。”扶苏回答道。
“公子是怕他被人伤着?”孔明问道。
扶苏不答,算是默认了。
孔明手中的羽扇扇得略急了些,他“嘶”了一声,接着更加好奇道:“我就不明白了,公子当真就对他这般情深义重?”
“那是个有趣的孩子不假,容貌也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出挑,只是非要这般说,那王相也是如此!公子与阮陶平时相处并不算多,也算不得十分亲近,怎么就对他情重至此?”
扶苏轻叹了一口气,随后看向孔明自嘲的笑了笑:“我要是能想明白,还用得着在此对月长吁,引得你来看我的笑话吗?”
孔明说得不假,非得说容貌出挑,阮陶虽说是世间难得,但京中子弟、世家千金,容色倾城者何其多?
要论行事不羁、风流,不说其他的,就说阮陶的堂兄阮籍与其侄儿阮咸,并嵇康与一众好友,世称其“竹林七贤”者,哪个不是超凡脱俗?
不说别的,就说李太白行事也不是按着章法来的,况且还有“世无其双”的王相。
阮陶确实是特别的一个,但让并非唯一的一个,自己怎么就对这孩子这般恋恋不忘呢?
甚至都有点昏了头了。
扶苏轻呷了一口酒,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才觉得,自己今日急匆匆的将阮陶从走有失妥当,上午这人才同国师发生了冲突,下午自己就将人送走了。
虽说自己并不是因国师的缘故才将人送走的,而是头一日准备好了。
但难免不会让人疑心阮陶与国师之间是不是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可事实却是这是两人第一回 见面。
扶苏也想不明白,国师对阮陶为何会莫名的有这么大的恶意,他与王相不是一向交好吗?
这时,一颗星子划过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