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4页)

宋玉章身侧坐了聂伯年,隔着聂伯年便是聂雪屏,聂青云同宋业康坐在一块儿,孟素珊与宋晋成坐在一起,孟庭静便隔坐在了聂雪屏与宋晋成之间。

毕竟是葬礼,也不好高声谈笑,席间都是静静的,聂伯年是个小孩子,相对的没有那么拘束,他年纪小,手不够长,宋玉章便问他想吃什么,为他夹菜。

宋业康见了,道:“那不是有佣人么,五弟别忙了。”

宋玉章笑了笑,道:“没事,伯年在我身边,我照顾着就是了。”

聂伯年倒很懂事,对宋玉章道:“玉章哥哥,这样你就没工夫吃饭了。”

“不会的,”宋玉章给他夹了块脆藕,同时也给自己夹了一块,“你看,我是顺便的。”

聂伯年顿时笑了,他用自己的筷子要去夹时,碗里的脆藕却被身旁的父亲夹走了,他疑惑地看向父亲。

聂雪屏道:“你今晨不是说有颗牙软了,现下恐怕吃不了这个。”

聂伯年道:“啊,我忘了。”

宋玉章听闻,忙道:“对不住,我不知道。”

聂雪屏隔着聂伯年看了他一眼,“不碍事,多谢你照顾伯年。”

“不用谢,这不过举手之劳。”

两人说话声音都是低低的,聂伯年坐在他们中间听不大清,便揪了揪聂雪屏的袖子,聂雪屏低下了头,聂伯年在他耳边道:“爸爸,你不要同玉章哥哥说悄悄话了,我也想听你们说话呀。”

聂雪屏直起身,给聂伯年舀了些蟹粉豆腐,“吃吧,小心烫。”

聂伯年心道他没说要吃豆腐呀,然而他也并不挑食,用调羹舀起半勺,鼓起腮帮子专心地吹起了豆腐上的热气。

席间,宋玉章几乎没有察觉到孟庭静这个人,孟庭静不言不语,同时也并不看他,这样冷漠的态度倒惹得宋玉章额外多看了他几眼。

宋玉章隐约觉着孟庭静有些变了,但变在哪,变好了还是变坏了,还真是难说。

午宴结束后便是送棺下葬。

宋家五兄弟还有一众宾客皆坐车上山,将宋振桥安葬在了早已选定的墓地之中。

下葬后,众人便留在山上闲谈一会儿。

宋玉章是不缺人说话的,宋明昭为了避嫌,刻意地离他远了一些,防止兄弟抱团的样子落在别人眼里难看。

“五爷,说来也巧,您当初坐的那艘船上那些遇难的也就都葬在不远处呢。”

巡捕房里的那位安排买棺送葬的人对宋玉章道。

“是么?”宋玉章随口道。

那人叹了口气,唏嘘道:“世事无常啊,有些人到死也是不知道姓甚名谁,名单上剩余的那些名字随意就安了上去,哎,可您猜怎么着,那名字都不够用,只好胡乱给那些人编了名字,希望他们来世能投个好胎吧。”

宋玉章点了点头,鞋底在郁郁葱葱的草坪上蹭了蹭,忽然又顿住了。

他的脑海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些片段,深藏在心间的某些疑问猛然放大,他张了嘴,嘴唇全然是不自主地在动,“那名单上人不全吧?”

“是不全,那牡丹号停靠的港口太多了,除了伦敦始发港还存有名单,其余港口上船的都未曾记录,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宋玉章的心脏砰砰乱跳,他的脑海中猛然滑过一个很滑稽但很有实际可能性的念头——真正的宋玉章或许根本就没有上船。

他若无其事般道:“当初这事孟二爷也吩咐了吧。”

“对,若不是孟二爷帮忙将这名单筛选了一遍,我们还不知要大海捞针到什么时候呢,孟二爷和五爷您可真都是心善的人……”

宋玉章静立在山头,之后便是机械地应付人了。

待那人走了,他的大脑才慢慢重新开始转动。

——所以,那就是孟庭静的把柄?

宋玉章想过许多种可能性,其实他认为孟庭静主要是猜测的,不大可能掌握什么实际的证据,因这实在是很难,如今宋振桥人都死了,更是不可能死而复生同他去德国做什么鉴定了。